“醒啦?”
谢水清再度睁开眼睛的第一秒,耳边便传来了一道慈祥却又陌生的声音,吓得她瞬间坐了起来。
“哎……别起来,等下阿妈给你拿了衣服再起来!”谢母看着自己女儿如同一只跳起来的蛐蛐,不由吓得立马将她塞回了被窝,顺便裹得严严实实的。
谢水清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眸子里的情绪带了几分说不出的情绪,却也多多少少带着提防。
不管怎么样,哪怕是她是自己此刻这具身体的母亲,于她而言却还是一个陌生人。
毕竟……是亲人又如何呢?这世界上,专门靠吸食亲人血肉而让自己过得快活的,大有人在。
“怎么这么看着阿妈?难不成是怕阿妈罚你?”谢母挑了挑眉头,看着眼前的女儿,先是语气带了几分笑意,接着却是猛的一惊,声音也跟着紧张急迫了起来,“不会是……发烧了吧?”
说着,谢母的手便要贴上谢水清的额头。
谢水清一怔,下意识的便躲开了。
谢母也是一愣,她没有想到自己的手会落空。
“阿妈,我没事儿……我……饿了。”谢水清还很不习惯叫眼前这个人叫阿妈,但是她也只能够跟着五岁的娃娃这么叫,而且暂时也只能够想出这样蹩脚的理由来阻止谢母的疑惑。
不过……她是真的饿了。
昨天想事情想着想着,便是更饿了,但是这具身体也是真的乏累,她最终什么时候睡着了的,自己也不知道。
“你知道饿啊!”谢母掩去眸子里的疑惑,轻轻哼了一声,在谢水清躲无可躲的空间里捏了捏她的脸,“阿妈给你拿了衣服来,你先自己穿上,等下出来洗脸,洗完脸我们就可以吃饭了,行不?”
谢水清还能够说什么?只能够乖乖的点头,“好。”
谢母轻笑一声,又摸了摸她的脸,转身去给她拿了衣服来,塞进她的被窝,叮嘱她要快点儿穿之后,便又出了门。
谢水清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晃晃荡荡的布帘子外面,感受着刚刚塞进来热乎乎的衣服,心里说不出的复杂。
将胳膊伸出被窝,谢水清看着那两条细瘦的手臂,再掀开被窝,看着那两条细瘦的腿……
这个孩子,皮肤很白,但是让人一看上去,却是有种营养不良的感觉。
不过……环顾了一圈屋里几乎是可以称没有什么家具的空荡荡的房间,又想起昨天晚上自己梳理的女孩的记忆里的东西,谢水清只能够认命了。
一穷二白的家,能够怎么样呢?
打了一个寒颤之后,谢水清终于手脚麻利的穿起了衣服,还热乎乎的衣服,让她的身体瞬间暖和起来。
下床看着那双干净的黑布鞋,又想起自己昨天跑回这个家的时候穿的那双湿漉漉的鞋子,谢水清的眸子里不由自主的便有了几分感激。
不管怎么样……以后这就是她的家了。
秉持着这种想法,谢水清穿好衣服之后没有立马回去,反而是在屋里走了起来。
虽然记忆里有整个家的摆设,但是她自己的这双眼,这双手,这两条腿,还是想要真正感受一遍。
将屋里的东西都过了一遍之后,谢水清朝着挂着日历的那面墙走了过去。
五岁的孩子,是没有时间概念的,但是她必须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只有知道时间,她才能够告诉自己接下去,该怎么活。
仰起头对着墙壁上的年历,谢水清看着那被一张一张撕掉的纸页,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的凝固起来。
粗糙的年历,泛着黄,挂在墙上许是因为回潮起了一些斑点,但是那上面画着的头上长着花纹的水牛,1997年几个字却是格外的清晰!
1997年,谢水清几乎是不可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怕她会忍不住惊呼出声。
居然……是1997年!
她是1990年出生的,可是现在居然是1997年!离她死的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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