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郑仙师道:“既然捉到了钱藏真,我就回山了。”

张磨躬身:“独山宗出人出力,贡献颇大,我刑曹定向郡中法司如实禀告。”

郑仙师轻笑:“本县之事,我独山宗当然不能置之事外,这是义不容辞的。郡中何时前来收押人犯?需要去我独山看押么?”

“不过三两天而已,钱藏真已被流林宗的罗前辈封禁了修为,关入县中大牢即可,就不给贵宗添麻烦了。”

郑仙师离去后,张磨让两个捕快架着顾佐返回县城,途中还感叹:“钱藏真于山阴东躲西藏了半个月,有知情人说,是其同伙协助,没想到这同伙竟然是你顾佐。”

“张刑曹,真是冤枉啊!我顾佐是不是魔修的同伙,一问便知”

“是不是冤枉,也跟我说不着,等郡中法司将尔等收去,自会秉公明断。”

顾佐进了县中大牢,这是他第二次被押入此间,但这回没有被关在人多的大囚房中,而是享受到了特殊待遇,单独收押于一座地牢之中。

地牢不大,长两丈、宽丈许,被小儿胳膊粗细的铁木分割为三间,顾佐被长长的锁链拴住脚踝,关在了左手边的那间囚房中。

这铁锁和铁木都是量规打造的,一般炼气士绝对无法自行掰断或者打开,能够打开的筑基修士,有专门的封灵丹伺候,同样对铁锁和铁木无可奈何。

更何况,就算侥幸弄断了,地牢外头还有沉重的铁门,想跑也跑不出去。

牢子和捕快们出去后,顾佐就看见了紧邻着的中房里,那个被全郡通缉了一个月的魔修钱藏真。

一袭青衫虽然破旧,但料子极好,面容虽然疲惫,但相貌堂堂,可谓眉若朗星,看上去比顾佐也只大了不到十岁。若是在某个山门见到眼前这位修士,顾佐定然心生敬意,上前行礼拜问,谁能想到竟是个走了邪道的魔修?

顾佐加入修士快班的时候,见过对方画像,画像上的坎山派修士面目狰狞,和眼前之人差别不小,直到顾佐多看了几眼,这才发现,二者形貌还是有许多相通之处的,只是神态上区别较大,那通缉画像倒也不是瞎画。

这位坎山派出逃的魔修趺坐于地,腿脚上同样加了铁锁,此刻正双手扒着铁木栏杆,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眼神极为古怪。

二人对视片刻,钱藏真忽然笑了:“你是我的同伙?哈哈,哈哈!”

顾佐也盯着他看了良久,等他笑够了,才摇了摇头:“你是魔修?”

钱藏真再笑:“怎么?不像?那魔修应当是什么样子?”

“魔修不是应该入了邪道、疯魔了么?说话颠三倒四,行动之间不循常理”

“那是疯子。”

“不管了,总之你没疯?”

“当然没有。”

顾佐起身,向钱藏真躬身一拜:“既然没疯……这位前辈,兄台,能否请你过堂之时帮忙分说,与我素不相识,在下并非你的同伙。大恩大德,感激不尽!”

钱藏真奇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那什么好人有好报不是……一人做事一人当,何必拖着我下水?”

“你也知道好人不一定有好报?”

“我出去之后,前辈若有什么遗愿”

“我没有遗愿,再说我也不会死,谈不上遗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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