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语桑一点不意外。他在酒吧弹琴时,几位托尼经常来,一口一个田哥,恨不得写小作文赞美他。

他没生气,甚至想笑。

人间冷暖,他已经习惯。

不该出门啊。他叹气,我就该呆在我的金丝鸟笼里,做一只无忧无虑的金丝雀。

他想走,突然听见一句脏话,转头一看,稀奇事,小周骂人了。

小周把抹布往桌上一甩,“你们几个有事吗,赖我这呆干嘛!”

几人和他也熟,死皮赖脸的开玩笑,“这不白开水免费吗。”

其实是零食干果免费。都是玩音乐的,老周知道他们不容易,给找个玩的地方,好吃好喝供着,不收钱。

小周冷声说,“吃白食就老实点,吃还堵不上你们嘴。”

这话太不客气,绿毛蹭地站起来,“怎么着,听你这意思,不欢迎哥几个。”

傍边几个赶紧拦,说算了算了,是侄子呢。

绿毛指着小周鼻子,“要不是给面子,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周今年19,细条条的,和满脸横肉的绿毛一比,像根可怜的豆芽菜。但他一点不怕,“我可怕死了。一天到晚游手好闲的,有脸说田,你们也配!”

他平时看着来没大没小,其实超崇拜他叔,简直是他叔的应声虫,他叔说啥是啥。田语桑真没想到,在老周瞧不上自己的时候,小周还能给自己说话。

绿毛不屑,“没上过大学的就是没见识。还田,那是我们客气。你也不看看,谁家大佬窝破酒吧里弹琴。”

“你清北还是复交,一三本院校牛逼死你了。”

小周说:“老大就是再落魄,也比你们强一百倍。”

“他去过最高处,见过最好的风景。你们呢,这辈子只能跪着舔他脚,用自己龌龊的心思去揣测他。你真可悲。”

绿毛恼羞成怒,一拳挥来,一只手截住他。田语桑说:“来,把刚才的话,再跟我说一遍。”

他眉眼冷峻,十分骇人。

绿毛一下没了气焰,“老、老大”

“你谁,我认识你吗。”田语桑收回手,往抹布上蹭了蹭,“滚吧。”

众人灰溜溜逃了。

脏辫悄悄回头,比了个讨饶的手势。田语桑挥手,让他赶紧走。

有人撑腰,小周胆子更大了,大声喊:“以后别来了!”

他愤愤不平,“一群白眼狼。当初求你改歌的时候怎么说的。”

“这种人你见少了,跟他们置什么气。”

田语桑钻进吧台,和他一起擦杯子,“你叔呢。”

“谁知道。最近早出晚归的,一身酒气,我都怕他酒精中毒。”小周十分担心,“你都不知道,前几天,我还听他在电话里跟人装孙子。”

他眼泪汪汪的,“那可是诶,我爸可跟我说了,周那那这辈就没服过软。老大,你说他不是得绝症了吧。”

“胡说八道什么。”田语桑拿抹布扔他,“大人的事小孩少操心。”西施文学xish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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