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当陆氏从一个匆匆过路的秀才口中得知陆大舌头昨夜在梦中呼喊的名字竟然是一个唱河北梆子的小旦,还以为是陆大舌头学人家浮浪子弟去傍了戏子,一时间都羞惭的抬不起头来。
然而就在这时,那个秀才又在一旁颇为疑惑得开口:“可是陆家娘子你又是为何去寻那静官?据我所知,天前这个静官因为在唱戏时不小心踏错了台步,被台下的闲汉们起哄喝了倒彩。最后是戏班班主领着全体戏子上台作揖赔情,这才了结首尾。之后静官他就被老班主绑在后台,用竹棍没命得抽打。后来老班主一时失手,这一棍正敲在静官的太阳穴上,一下就给打死了”。
闻听那秀才说这个静官如今已是个死人,陆氏浑身上下顿时就筛糠似的颤抖起来,战战兢兢得冲那个秀才行礼道:“相公切勿跟民妇玩笑,这静官既然在天前就死了?那为何我夫君这两天天天白昼出门去寻这个静官?”
听了陆氏的询问,那个秀才笃定得摇头道:“陆家娘子休要与学生说笑,那戏班的老班主见失手打死了静官,生怕有人再走露了风声,当天夜里就来我家开的木器作坊里砸门置办棺木。”
听那个秀才说,只因他家铺子里并无现成寿材,而那老班主又急等着给静官出殡下葬,最后用多一倍的价钱将城东王村一户人家新订的一口连外漆都未曾走完的薄木棺材抬了去。
最后那个秀才冲着陆氏一拱手:“还请陆家娘子熟思,如不是打死了人急等着下葬,那老班主怎会如此匆忙得置办寿材?”
见那秀才信誓旦旦得保证那个唱河北梆子的静官确实已死,如今连尸首都下葬了,陆氏这才相信自家夫君是被鬼魂纠缠上了。
只是陆氏她乃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就算得知实情也无计可施,只能行礼谢过那秀才据实相告之恩,之后抹着眼泪哭哭啼啼得回家了。
等到晚间陆大舌头从伙房做得晚饭回来,陆氏她先是打开房门将陆大舌头迎进门来,之后就站在一旁伺候他陆大舌头解衣脱靴。
趁着这个机会,陆氏她旁敲侧击得询问陆大舌头这几日白天到底外出做什么去了,是不是去见了一个人?
不料想,陆大舌头他一听陆氏动问他白天行踪,登时就焦躁了起来,扭身甩开身旁帮助解衣脱靴的陆氏。
这嘴里还气哼哼得宣称自己白天外出自有要紧事做,无论干什么事见什么人,都与陆氏你这个在房内操持内务的妇道人家无关。
见陆大舌头发怒,陆氏她也不敢继续追问,只能假意冲着陆大舌头笑称自己只是一时好奇,既然夫君你不让过问,那为妻今后就不问了,这才勉强安抚住那个火冒三丈的陆大舌头。
这一晚,陆氏她依旧满腹心事得躺下歇息,果然又在半夜时分听到陆大舌头捏着唱腔咿咿呀呀得说梦话。
见自己夫君当真是被鬼物迷惑,陆氏她心里是既怕又惊,可又不敢当着鬼物的面哭出声来,只能悄悄得躲在被子底下偷偷抹泪。
好容易熬到天明,陆大舌头就和没事人一样翻身起来,照常去伙房做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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