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母,我们是乘小渔船南下,所以不可能去往真正的大海,摆脱官兵之后,只能贴着海岸线南下,”因天色已黑,李志贤无法绘出大致的示意图,“每隔一段时间,我们可以着人乔装改扮上岸,购买粮食、补充淡水。”

“可是银子呢?”凌茹雪既是唐赛儿的侍女,也是她的管家,对圣教的家底非常清楚。

李志贤不知道唐赛儿向他问计,更没想好银子的事,实际上他根本不知道凌茹雪身上有多少银子,一时无措,心中非常焦急。

他的目光在黑暗中四处搜寻,似乎在寻找什么宝物。

蓦地心中一动,忙道:“圣母,既然乘船南下,战马就用不上了,如果将这些战马出售了,省吃俭用,应该可以支撑到南方”

“战马?”唐赛儿身形一动,恍然大悟的样子,是呀,乘船南下,战马就用不上了,这些战马算不得优良,换些银子也算是为圣教做出贡献了,“让何人去出售战马?”

李志贤思索片刻,道:“到了这个时候,仍然跟随圣母的,都是忠贞之人,圣母可以选派信得过的两三人,结伴去市集上将战马出售给商家。”

“即便能凑足银子,到了南方呢?”唐赛儿显然被李志贤的话深深吸引,“到了南方,坐吃山崩,我们百余人,将以何为生?”

李志贤也不太了解南方,本想说走一步算一步,不过,如果不能打消唐赛尔的疑虑,这百十人的队伍,实在无处可去,留在山东,迟早被官兵剿杀,隧道:“圣母,到了南方,我们可以在当地传播白莲教,只要能发展一批信徒,我们就能在当地生存下去”顿了一顿,又道:“属下家道中落之前,跟先生学过医道,算不上精通,但医治伤风咳嗽不在话下,可以开医馆为圣教积累日常用度。”

唐赛儿思索了很久,方悠悠地道:“传说许多年前,圣教曾经在南方兴起,不过,这只是传说,此事不知真假,不知道当地是否有圣教的信徒,也无法联络。”

李志贤心中一动,决定将行医与传教结合起来,“圣母明鉴,即便南方没有圣教的信徒,也是无碍”

“嗯?”

“圣母,在下自忖,医学上得到先生所传,可以先立医馆,得到当地百姓信任之后,再向当地传播圣教,两相结合,必能相得益彰”

黑暗之中,唐赛儿看了李志贤一眼,她根本不相信李志贤医术精湛,毕竟才十五六岁,不过,这个时候还能为圣教出谋划策,已经非常不错了,思索良久,语气轻柔了许多,“志贤,如果沿着海路去南方,最后在何处上岸?”

李志贤略一思索,知道这个时代,广西没有出海口,广西南部的海岸线完全属于广东省,朝廷如此分省,或许是为了束缚尚未开化的广西省,隔绝广西省的海上通道,但对于逃命的白莲信徒来说,却是一次机会。

“从广东省廉州府西部上岸,只要穿越廉州府,隔着十万大山便是广西,那里是土司的地盘,到了广西,再相时而动,在合适的地点建立医馆,寻机传播圣教,只要圣母在,白莲的圣火就不会熄灭”

唐赛儿抬起头,黑暗之下,双目熠熠生辉,安丘城外失利以来,第一次感觉舒畅些,她盯着李志贤凝视良久,忽地道:“最后一个问题,志贤从来没有离开过山东吧?为何对南方的地理了如指掌?”

李志贤暗自吃了一惊,难道圣母对自己的身份有了怀疑?

不过,听丘治说,他这个李志贤,原本出生殷实之家,因遭到官府的暗算,家道逐渐没落,既然如此,小时候的李志贤,应该受过良好的教育,何不如此如此?

他灵机一动,忙道:“回圣母,家父在世之日,对属下要求甚严,为属下请过不少夫子,其中便有曾经游历天下之人,学习之余,他教会属下很多杂学……”

“原来如此”唐赛儿暗暗松了口气,又是一番沉默,就在李志贤忐忑不安的时候,她忽然道:“志贤,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护卫统领了”作zu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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