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空气沉闷而湿热,稍稍偏西的日头,毒辣辣地炙烤着人间的一切,大地上蒸腾起无数又无形的热浪。
叫安镇被这股热浪笼罩着,显得单调和苍白,有气无力的,大街上仿佛水洗过一般,既没有过往的行人,也没有孩子们的喧嚣之声。
南街口,一前两后的三人组,像是三条直立的树干,顶着烈日从镇外走来,沿着南街行至街心,在一处商铺前毫无征兆地停下。
为首之人四处打量着,周围不见一个人影,他不觉微微皱起眉头,用搭在肩头的汗巾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
商铺内并无顾客,小二偷空补了一觉,刚刚睡醒,用手揉着发涩的双眼,迎至店铺门口,“三位客官……”他忽地顿住话头,这三人不像是僮人,看穿着打扮,倒像是路过的汉人。
为首之人身着白色圆领无袖短衫,神情萧瑟,阴沉着脸,如同秋雨初歇依然淅沥沥的芭蕉。
白衣人身后,两名年轻的随从同样身着白色无袖短衫,亦步亦趋,目不斜视,与白衣人的步伐完全保持一致,就跟白衣人在不同方向的投影似的。
汉人来叫安镇,算不上稀奇,每年夏秋两季,都有不少汉人商贾来镇上收购药材山珍,甚至还有人趁机带着家眷前来游览一番。
但这三人神情怪异,浑身透着说不清的诡异之感。
小二浑身一震,睡意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已经没有出售货物的欲望,只希望这三人快走,免得这诡异之气污秽了店铺,“三位客官是要购买药材吗?本店并不出售药材,药材都在西北街,最近西街新开了安乐堂,生意尤其火爆……”
为首的白衣人心中着急,他根本听不懂小二的僮话,如果他说话,小二应该也听不懂,但脸上并没有表达出来,依然面无表情地打量着店铺内的货物。
小二再次向北面指了指,让三人快走,这大热的天,如果没有顾客,他还可以再睡一觉,睡着了就感觉不到热浪。
白衣人有些憎恨李志贤,如果不是李志贤出的馊主意,他就不用在这空旷而灼热的街头煎熬,心中明白却是跟哑巴似的,明明店铺内有人,却无法交流说话。
这个白衣人,自然是圣教的左护法丁谷刚,身后的随从,是跟着他来叫安镇传教的白莲弟子。
僵持片刻,丁谷刚见店铺内一个顾客都没有,也就失去了兴致,他默默地转身离开。
双腿像是灌了铅,脚步沉重得冗长,丁谷刚沿着北街缓缓而行,前方忽地出现一个茶棚,顿时心中欢喜,大碗茶所费有限,既可以解渴,又可以入茶棚纳凉。
他回身努努嘴,一名随从从怀中摸出三文铜钱,丁谷刚取出一文塞回去。
随从一愣,但瞬间就明白了左护法的心思,便捧着两文铜钱入了茶棚,选了靠边的位置坐了。
茶棚并没有墙壁,只有顶部一层雨布遮挡阳光,烈日之下,这一层雨布所起的作用实在有限,好在茶棚四面透风,比大街上凉爽不少。
小二懒洋洋地起身,接过铜钱,从一个白瓷壶中倒出两大碗凉茶,放在茶桌上。
随从指了指正缓缓步入茶棚的丁谷刚和另外一名随从,用目光告诉小二,他们这一行是三人,两碗茶不够。
小二一愣,随即伸出食指:大碗茶每碗一文,三人三碗,还要增加一文。好看hakan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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