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无比痛恨古代没有成功学一类的书,不是找方法更加方便快捷,而是能给苏言打打鸡血。

她去温家铺子找了账本来看,要是再找不到法子扭转市面的负面影响,温染就算把祖宅卖了,还得转手卖掉十余个矿才能把亏空给补。

这么一来,温家的辉煌可就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她这豪门太太,还真变成了“嚎门太太”,哀嚎的嚎。

好在苏言没别的本事,经商这一块倒是专业对口,先前的良品铺子虽然被葬送在了温染手里,但是丝毫不妨碍她继续延着这思路往下走。

开源节流,是一个企业长期发展的根本。

温家现在货卖不出去了,就相当于洪水被堤坝给拦着了。

大禹治水都说了,泄洪最好的法子是什么,宜疏不宜堵。

所以第二日,苏言趁着秋高气爽,起了个大早,拎着一份计划就往温家铺子跑了。

纳兰璟也早瞧出来苏言这些天和温家又搭了线,但是他这会正忙着调查当年林莞的死因,再加他和莫羽的联盟早就崩了。

所以对于苏言的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不知道。

“你说温家要降价钱卖东西?”

“是了,我算了下成本,温家的玉矿都是温家早些年就买下来的,所以开挖的成本并不高。再加,这些手艺师父,一辈子都待在温家做活,要价也不高。”

说白了,温家的玉饰之所以能卖天价,除了料子好,再就是品牌溢价。

其实你拆开了耐克的鞋子和安踏的鞋子一对比,指不定哪个更好呢。

可人们就是为了买那个牌子,所以甘愿多花那几百块钱,图个心理安慰。

温家的玉饰便是如此,只不过温家的手艺确实别的玉石铺子的师父也比不。

但要就这价钱来说,也算是虚高了。

只是百来年,温家都照着这个价来卖,大伙儿也就没觉得有什么。

但今时不同往日,温家要还是端着架子不降价,等着温家的就一条路子——入不敷出,宣告破产。

而且这债还得一层压一层,到时候,温家可真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要再想东山再起可就难了。

这个道理,温染不是不懂。

他也曾在脑海里考虑过,但温家卖的这个价钱,不只是为了赚银子,更为的是保住温家玉石大家的名声。

一旦降了价钱,比同行卖的还要低,那岂不是直接对外宣称温家办不下去了么?

“公子,要脸还是要家产?”

苏言一语道破,她知道这些大家族,最怕的就是丢了面子。

这就好像宝马突然卖起了宝骏的价格,你就算心动,也觉得这宝马铁定是不行了,才搞这么个亏本大甩卖。

“温家的玉饰一旦降低价钱卖出去,便不够格成为宫中贡品了。”

成为御供的贡品,那就相当于是免检产品,在玉石界就是领头人物。

一旦被撤掉这殊荣,更是给温家的名声来了狠的一棍子。

这棍子打下去,不知道打得是温家大腿,还是温家脊梁,这差别可就大了。

“宫里选贡品,不单单是看价钱,更是看品质,温家的玉饰都往皇宫里送了这么多年,难道宫里的人还不清楚么?之所以如今停了温家的御供,无非就是因为宫里也尚探不出温家‘死玉’的虚实来。若是再往后拖,被其他玉石商人钻了空子,再想挤回去可就难了。”

温染沉思良久,一边是温家的招牌,一边是温家的生计,两边他都不想丢。

他更是不愿温家的百年基业就葬送在他的手里,又将苏言的那计划翻来覆去地看,找来了账房先生仔细核算下每个环节的支出与收入。

依着苏言的计划,若是不出现任何意外,要想把这关跨过去,倒也不难。

苏言的“良品铺子”又支了起来,只是这回,柜子后头没有书生气的黄觉,仓库后头没有咋咋呼呼的莫羽。

站在里头,还真有些不适应,就好像这些人只是出去了一趟,一会儿又得乐呵呵地跑回来,尤其是莫羽。

肯定一下把手搭在她肩头,笑嘻嘻地耍贱,“苏大哥,干嘛呢?”

要是这是电影,估计这时候就得旁白和背景音乐了,还是催泪的那种。

但可惜苏言的眼泪早在被赶出温家的时候,就流的差不多了,总是缅怀过去多没意思,一脚踏出个未来才是正道。

苏言又开始张罗招人了,但是这回,没有一意孤行,只找对自己胃口的,而是直接让温染作了参谋。

有些事情,苏言跌过一次跟头,就得认。

挑人这种事情,她是很不在行,不然也不至于把这儿整成了个反派集结地。

花了两三天功夫,温染给她选了两人,一胖一瘦,一高一矮,像极了唐伯虎点秋香里头那俩傻儿子。

要不是苏言确定温染是真想让温家绝地反击,她差点以为温染这是打算直接送温家路呢。

好在这俩傻小子,瞧着憨厚敦实,但实际心思活络,做事手也快,苏言不过带着他们走了两天,铺子里的事就都能照应过来。

要不说,人不可貌相。

紧锣密鼓地张罗了好几天,苏言忙里忙外差点没把两条腿跑断了去,“良品铺子”总算重新开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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