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见他看过来,那女子也没有半分收敛,反而更加大刺刺看他。

白可微微皱眉,臀部朝左一挪,让前面的人帮他挡住无礼视线。

黄主事站在台上,从托盘中拿起一枚玉牌。

上面除了代号,还有雕花,属于女子的玉牌,男子玉牌则是云纹。

他看向右侧,女子众多,也不知道辣个是公主。

罢了,不知道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念代号,若是自己,便举个手,下人会送过去。”

“虚梦佳人。”

“文俊公子。”

“清竹公子。”

……

“朱莲佳人。”

汐今缓缓举手。

黄主事把玉牌交给下人,下人拿过去给她。

拿着玉牌,上面镌刻了朱莲二字,指腹温柔划过。

不受控制抬头,看向时墨的方向。

取此名,是因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汝为墨水,我为朱砂。

不能同源,但求同缘。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懂不懂,愿不愿懂。

汐今痴情浮现,痴望时墨,愿得痴心。

时墨半低头,眉尖有愁心,浑然不知有一女子对他痴眼相望。

他想了想,朝后看一眼侍从九岩,九岩会意立马低下身来。

时墨低声吩咐,“你到外面看看,公主来了没有。”

九岩点点头,从后面闪身离开。

亲枫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悠哉游哉,扫望一圈场内,忽然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细细想了想,想不起来,索性放弃。

想不起来的,就当没发生。

玉牌已经少了一半。

黄主事拿起一个,是雕花纹。

“宝珠佳人。”

众人都听见,女孩子脆生生如黄莺般的声音。

“是我!”

乍然在比较寂静的圆台荡开,特别是听一个老头子干巴巴念了那么久的情况下,说是大珠小珠落玉盘也不为过,很吸引人。

几乎在场所有人都循声看了过去,发现是个格外娇美动人的佳人,众公子一时间恍恍惚惚,春心萌动。

金山斜坐在椅子上,屁股半撅,也是双目放光,色色迷迷,几近流涎。

没想到,有一个如此娇艳貌美的女子,若嫁于我,该多好!

李明珠缓缓收回手来,娇羞一笑,姿态举动又落落大方,更引来别人的赞赏。

她心中得意骄傲,论姿色,她可是京城数一数二,加上母亲刻意教的表情仪态,谁能抵抗她的魅力,不都得跪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

那么……

心存希翼,她目光瞥向上方……

时墨端正坐着,头都没偏一下。

希翼破碎,芳心黯然。

——也只有时墨哥哥,才会无视她的魅力。

其实,李明珠纯属刻板偏见加睁眼瞎,场中可不止时墨对她无动于衷,见过世面的主事们大多没有反应,就连坐在时墨旁边的亲枫,也是一副快睡着的样子,余光都不给一点。

白可手肘撑在把手上,支着脸,眼皮半阖,兴致缺缺,百无聊赖坐着。

内心有气无力低嚎,怎么还没结束,他想回去补眠。

黄主事又从托盘中拿起一牌。

眉头忽然皱了皱,头往后仰,视线移开些,好像看到了什么辣眼睛的代号或者其它。

嗓子眼像堵了块石头,不想开口,又不得不把石头吞下,然后艰难开口。

“才疏,佳人。”

犹豫停顿,语气中是遮掩不了的嫌弃。

一听到这个称号,亲枫刚喝进嘴的茶水一口就喷了出来,此举惹来隔了三个位置的蓝主事的关怀瞪眼。

亲枫眼睛瞪大,“她怎么又来了?!”

时墨不动如山,淡定解答,“她的年岁,十五之上,二十未过,贵为世家,可以参加。”

“可是她她她……”

就在亲枫结巴的当儿,一个鲜眉亮眼的姑娘站起来举手。

“在!”

声音响亮,笑容灿烂,爽朗如山间流泉落入石间。

白可也看过去,发现竟然是一直盯着他的那个女子。

女子一袭利落粉裙,妆容简单,耳际两侧编了小辫子,发髻只戴了个蝴蝶花卉步摇和缀了几颗明珠。

在众人瞩目中,也没有半分羞怯,反而对黄主事挥手笑道。

“黄主事,好久不见!”

黄主事,“……”便秘郁结的表情。

我倒宁愿你我不要在这里相见!

他心情复杂,低头叹气,记不清是第几次苦口婆心。

“才疏佳人,学为第一要务,切记切记!”

那着重强调的语气,恨不得直接摁进她的脑子里,时刻不忘。

才疏佳人接过下人送来的玉牌,开心看来看去,敷衍点头。

“知道了知道了!”

了解内情的众人,“……”

你知道个屁!拿出行动来啊!

黄主事不再理她,怕心脏都要气跳出来,又拿起其他人的玉牌,气呼呼的念。

有初次参加、对情况不明所以的公子悄声问。

“才疏,为何取这样的名,是谦虚吗?”

之前参加过、知道内情的公子回答说。

“非也,是因为她真的才疏,而且她来这里,不像我们是为了夺取甲等,而是……”

想起才疏佳人的“壮举”,矜持内敛的公子犹豫起来,似乎难以启齿。

“而是什么?”那人追问。

“而是,她是一个花痴,来这里,只是为了看俊俏公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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