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林焱掀开兽皮暖被,坐起身来。
穿起内衫,扎紧外袍,踏上武靴,帐内沉寂无声。
出帐前自然不能忘了给石头捻上被角。
当然,要带上那柄木剑。
林焱提剑出帐,冷风糊在脸上,并不阴寒。
自从练剑以来,体质倒是好了不少。
林焱抓起雪团抹在脸上,振奋精神。又塞了把雪进嘴里,算是漱口。
练剑第十日,林焱在营地中央活动身体,柳凤泊与往常一样,姗姗来迟。
不仅来迟,手里还拎着酒坛,抱着软毡。软毡通体雪白,是罕见的白狐皮毛,原是山师阴之物,不知怎么被柳凤泊讨要了去。
林焱停下手脚,“王大夫过,你不能喝酒。”
柳凤泊铺下软毡,侧身一躺,仰头便是一口,“世上有两物不可辜负,一是佳酿,二是佳人。这酒可是二十年窖藏浸残阳,取的是只开一个日落的残阳花。外面可是有价无市,也就山师家能弄得到。你不来点?”
林焱瞥见他耳后金针,心中暗叹,于是略过这茬不提,“和往常一样?”
柳凤泊只管喝酒,随手一摆,示意请便。
对于柳凤泊这种放纵的态度,林焱也是无可奈何。
这十,柳凤泊只严肃了一。
不,准确来,严肃了一个时辰。
那一,他的话不多,也很实在,“无论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都是武器。所谓武器,杀人之兵。你要学得东西很简单。”
柳凤泊拎起木剑,随手一刺,木剑穿透树干,“在被杀之前,捅穿他的喉咙。”
然后他拔出木剑,抛到林焱怀中,“抱紧这把剑,不想被这江湖淹死,就用它淹死别人。”
柳凤泊话里有血,血腥味逼得人头皮发麻。
林焱正感到惴惴不安,柳凤泊又了一句话。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的表情异常严肃,林焱聚精会神地听着,“最重要的是,动作一定要潇洒!”
“潇洒?”林焱目瞪口呆。
“废话。”柳凤泊翻了个白眼,“不潇洒,怎么勾搭姑娘?”
“人生在世,唯佳酿与佳人不可辜负。”
这是柳凤泊常的话,林焱理解不了。而所谓潇洒,他暂时也学不来,所以这十日总被嫌弃。
今,也是这样。
“丑。”柳凤泊卧在软垫上,嫌弃地撇了撇嘴,“别是跟我学的剑。丢人。”
林焱也是哭笑不得。
他没去理会柳凤泊,继续着重复了十的动作。
刺!
一千下,一万下,不断反复。
刺木头,刺石头,刺柳凤泊!
林焱朝着柳凤泊猛然刺出一剑!
木剑未至,树枝已经顶住林焱的咽喉。
柳凤泊捏着树枝,慢条斯理地喝了口酒,“双肩放松,出剑才能够快。”
林焱隔开树枝,再递一剑。
柳凤泊侧移一步,树枝再中咽喉,“手要快,脚要更快。”
林焱侧身挪步,再来一剑。
柳凤泊退,林焱进,两人脚步交错,木剑先发,可树枝先至。
“你又死了。”柳凤泊低头晃着酒坛,“洞敌先机,后发先至。”
他拿树枝敲了敲林焱的脑袋,“要学会动脑子,有时候,慢慢来,比较快。”
“还樱”柳凤泊将坛职浸残阳”一饮而尽,一树枝把林焱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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