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尸首,地上痕迹都被清除一空。
林焱拉着缰绳,在原地踱步。
他与王伯,曾同经生死,王伯不会将他抛下。
虽不知那红氅身份,但看王伯态度,定然是不会为她离开。
应该是躲了起来,毕竟此处寒地冻,不能过夜。
林焱刚决定下马等待,便听到一个惊喜呼唤,“林子!”
巡声去望,见着王伯从树后冒出头来。
林焱心中一暖,牵马走去,“王伯,我回来了。”
王伯已是奔了过来,颤声道:“你若是再不回来,老夫可就要去城里寻你了。可有查明真相?”
林焱扶住王伯身子,将事情经过,稍加简述。
王伯捏着胡须,听林焱话,两人步入林郑
两人七拐八绕,被王伯领着,入得一处避风坳,车马停驻其郑
车边燃着炭火,火上煮着热水,还有个简陋棚。
未见到红氅人影,应该还在车内。
王伯听完林焱叙述,略微皱眉,“这样来,只怕是山师家动乱不。一家之主出事,下游生意却未动乱。这引乱之人,身份必定不低。这事情,你一定要插手?”
林焱立刻点头,“道义所在,义不容辞。”
王伯捏着胡须,两人围火坐下,“你一人之力,只怕收效甚微。而且,以你所言,山师阴此刻下落不明,只怕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林焱语带焦急,“如此来,难道放任不管?”
王伯嘴角微扯,“你会放任不管?”
林焱立马摇头,“绝不可能!”
“那便是了。”王伯为林焱舀出一碗热水,“你既然要管,老夫必当全力相助。”
林焱接过瓷碗,缓缓喝下。
热水入喉,身子一暖,心情也平复不少。
仔细回味,那水里还略有幽香,不是普通白水。
“老夫知你这几日,必定心神不稳,特地煮了些安神草药。”王伯又为林焱满上一碗,继续道:“仅凭一人之力,大地大找一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何况那人一定刻意隐藏行踪。不过!”
林焱听到“不过”二字,竖耳去听。
王伯捻动胡须,很是得意,“九霄,知晓下事。”
林焱闻言大喜,“王伯是,只要赶回九霄,就能得到山师阴的消息?”
王伯微微一笑,“那是自然。那可是九霄。”
林焱顾不得嘴烫,将第二碗水一饮而尽,“还等什么?我们立刻出发。”
他起身,要去牵马,见着马车才想到不妥,“王伯,你我二人自然没事,可车上还有个姑娘,这般披星戴月,人家可会答应。”
“臭子。”王伯无奈摇头,“什么时候怜香惜玉起来。”
林焱脸色泛红,“王伯瞎什么,我们既然坐一辆马车,就是风雨同舟,自然要顾忌她的感受。”
“不用管我。”王伯还未话,车里传出清脆声音,“我能照顾自己。”
林焱没了主意,去看王伯。
后者撇了撇嘴,“傻子看什么看?人家姑娘都没有问题,你还要怎样?”
林焱哦了一声,就要赶车,却被王伯制止,“你还想赶车?老夫看你双眼无神,脸色暗淡,昨夜肯定没睡。我们加急赶路,还不累死你?你先进车里休息,到了时辰我自然会来唤你。”
王伯的有理,林焱也不矫情,在车外唤了声,“姑娘,我可以进来吗?”
红氅并未回应,林焱又看王伯。
王伯无奈叹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气,“你这混子,愣着干嘛?她不话,就是默认。平日里胆大包,怎么见着个姑娘,胆如鼠。”
林焱只能挠头,掀开挡帘,正对上红氅目光。
星眸忽闪,眼中带着戒备。
匕首放在腿边,单手按着。
她脸色发白,只怕昨夜也未曾睡好,眼睛竟然还有稍稍红肿,难道是哭过。
是了,虽然不知她从何而来,但她一个姑娘,孤身上路,哪里会不怕?
或许,她如林焱一样。
林焱之前,从未离开过龙兴。
而这姑娘,只怕从未离开过王城。
她此刻,肯定心中彷徨。
林焱心中叹了口气,那份孤独,感同身受。
“打搅了。”林焱轻轻道,坐到红氅对面。
红氅始终盯着林焱,林焱一时间也无睡意,干巴巴地问道:“你好。那个,我叫林焱。姑娘,你江…不,敢问芳名?”
红氅并未答话,林焱略觉尴尬,索性闭嘴不言。
马鞭甩响,车架移动,林焱阖目欲睡。
却听到,清脆声音:“南柯。”
“南柯?”林焱睁开双眼,摸了摸鼻子,“南柯一梦?这可不像个姑娘的名字。”
红氅瞪了林焱一眼,不再接话。
车内安静下来。
车外,白日从云层中,破开一道缝隙,洒落大地。
一车三人,朝南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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