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满是刺鼻气味。

原本只有三人还算宽敞,如今又加红衣与枫叔,便拥挤起来。

南柯姑娘眉头紧皱,但是并不抱怨,只是默默缩在角落。

至于那个黑衣首领。

被吕烽绑在了车顶。

王伯已经施针,为两人稳定伤势。但山师阴受内力震荡,枫叔更是满身伤痕。

最要命的,是两人都身中怪毒,王伯虽能医治,但苦于手边并无药草。

唯有赶到九霄书院,才能进一步救治。

林焱心中焦虑,在车里坐立不安。

王伯将他往车外推,“你在车里还占地方,滚去外面吹吹冷风,冷静冷静。”

林焱点零头,掀开挡帘到了车外。

树往后退,寒风扑面,微微刺痛,头脑冷却下来。

吕烽坐在车前,嘴里叼着草根,他识得路径,便由他来赶车。

林焱看他一眼,“谢谢。”

“谢什么?”吕烽平视前方,专心赶车,“古人云,路见不平,所以按剑。何况是在龙门山下,九霄弟子怎能袖手旁观。”

林焱勾起嘴角,“那遇到路人,拔刀相向,也是九霄教你的?”

吕烽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门里的人都打遍了,终于见着个外人,这不,见猎心喜嘛。”

林焱靠在车上,和吕烽聊了几句,倒是心情好了不少,“九霄门人,还要出来打猎?”

“那是自然。”吕烽拉动缰绳,马车拐向右侧,“九霄书院,设有三等。第一等,称为过客,教些识文断字,那可不要学费。还不是得自给自足。”

“分成三等?”林焱来了兴趣,“那另外两等是什么?”

“第二等,院中弟子,也叫外门。这可就要按照所学,收些学费。也是九霄的主要收入。”吕峰一边赶车,一边解释,“至于第三等,便是入得宗门,真正的内门子弟。分为九科,文地理,谋略武艺尽皆有之。”

“九霄门出,过客可保温饱。外门,可为一方俊秀,内门,有才扬名下。”

扬名下。

令人着魔的词汇。

林焱却想到了老爷子,也曾经下闻名,最后却孤独终老龙兴。

其实,也算不上孤独,至少在最后的岁月,有他们兄弟三人陪伴。只是他为何困守龙兴?王伯不愿,林焱也不得而知。

两人一边闲聊,已经出了树林,张目远眺,便能望见书院。

是书院,却大得像是村。

松柏丛中,白墙为底,黑瓦遮头。

一青,一白,一黑,互成点缀。

似八卦鱼图相辅相生,又似丹青,墨香扑面。

入得村中,人头攒动,清一色白色儒衫。皆是声交谈,对拉车的良驹评头论足。

林焱有些不自在,他自认为是个粗人,这九霄也太书生了些。

吕烽瞧他脸色,张嘴就笑,“你可别看他们人模狗样,大多都会舞刀弄剑。这是刚刚上完文科,要是上完武科,只怕街上还能瞧见斗殴。”

正着,就看到有两个劲装少年,扭打在一块儿。

周围人,也是见怪不怪。

两人过了几招,又青着眼眶,勾肩搭背地走远。

林焱会心一笑,这九霄,还真是有些趣味。

马车前行,不多时停在一座屋前。屋外有一槐树。

门有立柱,刻有对联。

“是乃仁术,必为良医。”

一联四字,皆有典故。

而大门正中,挂一匾额“赛扁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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