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给公子着猎熊凶险,花袍与红袍勾肩搭背。
你笑我呆若木鸡,不解风情我骂你油嘴滑舌,风流不羁。
一个吹嘘自己神射无敌,可惜从未猎中一物。
另一个夸自己最爱垂钓,谁知至今只见空钩。
再饮一杯,皆付笑谈郑
月上树梢,脚边空有十余坛。
吕烽四脚朝,仰倒着。
花袍撑在桌前,晃着酒葫,葫中早已点滴不剩。
林焱靠在窗下,仰头看着红袍。
红袍倚在窗边,抬头望月。
月透花雕窗,洒落满室辉,四人一时无言。
此刻静谧,林焱却觉得分外温馨。
吕烽突然坐起身来,“林子,你之后打算做什么?”
“我?”林焱喝得不少,突然被问,迟疑了片刻,“万兵冢里有我养父消息,我总得先进九霄内门。”
“然后呢?”吕烽接着问道。
“然后?”林焱晃了晃脑袋,他并未想那么多,然后应该做什么?
他原本想,寻到那信息,便和石头汇合,回去龙兴?
可龙兴,他还回得去吗?
一脚踏入这江湖,真能抽身而退?
他答不上来。
吕烽撑着身子,仰头望向窗外,“我生在冀国,那是在燕国东北,更靠近狄国的地方。掠边之患,尤甚燕国。百姓流离失所,不得安生。”
他猛然站起身来,空挥一拳,“男儿当持鎏金镗,舞锋芒,饮寒霜!北塞纵驰,一骑破狄殇!还我大冀边民,一生安康!还我大冀百姓,下太平!只要能卫国戍边,即便只做阵前卒,我也虽死无憾!”
林焱举起酒坛,“敬未来的大将军!”
他猛灌一口,又将酒坛掷给吕烽,后者自是满饮。
花袍微微一笑,“你这莽货,就知道打打杀杀。若真是大乱之世,你当凭你手中一把刀,就能平定下?脖子上那玩意儿,是个摆设?”
吕烽语塞,反问道:“我不行,你又准备如何做?”
“这不简单?”花袍摇晃酒葫,“乱世用重典,择一强者而从之,祝其一举环扫宇内,下一统,方能下太平。”
山师阴挑了挑眉,“若那强者,暴烈似桀纣,你又当如何?”
“若有平定下之能。”
花袍眯起双眼,“我愿助纣为虐!”
屋内气氛陡然一窒,花袍环顾三人,哈哈大笑,“看把你们吓得那怂样,实在有趣。”
林焱心下稍安。
山师阴却面带微笑,缓缓道:“择一强者,倒是不错。可你便愿久居人下?不若择一强者,助其成事,而后吞而并之。管他是桀纣,还是尧舜,尽皆入我囊中!”
花袍与红袍对视片刻,相视而笑。
花袍摇着脑袋,“我以为我已胆大,想不到你更厉害。还真是吓人。”
红袍勾起嘴角,“反正都是吹,我俩谁怕谁?”
两人敛住笑容,又是对视。
花袍摇晃着站起身来:“酒之为物,讲究的便是微醺。微字,意犹未尽,醺字,妙不可言。可不能再喝下去,今日就到这里,你俩若是要入内门,记得找我。”
罢,便拱了拱手,晃荡而去。
花袍走的突然,林焱刚刚起身,他已出得门外。
林焱再看吕烽,倒在地上,呼噜乱响。
山师阴蹲下身子,伸手在吕烽怀里摸索。
林焱不明所以,“你这是做什么?”
山师阴从吕烽怀里,掏出钱袋,“他醉了可以,钱袋可得留下。”
林焱哭笑不得。
他用吕烽钱袋,付了酒钱,扛着吕烽便出陵外。
山师阴已在车边等他。
两人并肩而立,晚风轻拂,林焱清醒不少,将吕烽扔进车里。
山师阴突然出声问道:“林子,我们可是朋友?”
林焱点零头,“自然是朋友。”
山师阴望向明月,“世事难料,若是未来,我已不再是我。”
林焱将他打断,正颜道:“无论未来如何,你我情谊,始终不变。”
“瞧你那傻样。”山师阴笑出声来,“我做了一个决定。”
林焱挠了挠头,“什么决定?”
“我也要入九霄内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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