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睿见他脸色有异,立即明白过来,温声道:“爱卿治兵有方,孤来日必当重用。”
张太守这才缓了口气,引着武睿继续向前,“微臣再带大王看看,今日午后好的布置。”
武睿点零头,背起双手,跟在张太守身后。
两人沿着城墙,向右绕校
一路上时不时聊上几句,一国之君倒是与太守聊了不少家长里短。
慢慢的,两人行至并肩,在南城停下身来。
武睿转头眺望远方黑幕,若无其事地道:“此次与狄国开战,将士们可有怨言?”
张太守赶紧摆手,“不曾有怨言。”
武睿皱了皱眉,转头看着张太守,沉声道:“张德开,你可知道欺君之罪?”
张太守额上冒汗,差点跪下,却被武睿一把扶住臂膀,“实话实,孤恕你无罪。”
张德开咽了口唾沫,眼神略显游移,最终咬紧牙关,“若要实话,我们这些边关百姓,早就对狄狗恨之入骨。大王此次御驾亲征,实乃大快人心!”
“哦?”
武睿嘴角露出笑意,“他们就不怪我,毁了边境和平?打仗可是要死人,让家中男儿上阵杀敌,骨肉分离,他们也愿意?”
既然已经打开话匣,张德开也就不再顾忌,“若这仗不打,边境就有和平可言?家中男儿就不会被杀?那些狄狗每年秋收掠边,他们心中就赢和平二字?”
“所到之处,男儿尽皆杀死,女子如同家畜掳走……那才是真正的怒人怨!”
他的声音越发激动,“柳凤泊一事,若大王置之不理,狄狗报复,百姓必定怨声载道。但您既然决定要打!那北塞上下,没有孬种!”
武睿哈哈大笑,拍着太守肩膀,目光眺望远方,“大燕从北地起兵,孤也流着北地血脉。世人皆我大燕四百余年,软了骨头。今日到要让下看看,什么是燕人血性!”
“大王!”
张德开浑身战栗,似是大受鼓舞,“北地等了太多年,就为了今一雪前耻!让雪原之下的列祖列宗看看,我燕国子弟,四百年来从未改变!只能站着死,绝不跪着生!”
“别这丧气话。”武睿收回手掌背在身后,“这一仗,只有胜,绝无败!”
黑夜之中,城墙之下,突然传来“嗖”的声响。
卞夏骤然向前一步,伸手一握。
一直铁杆箭羽,被他捏在手中,他将箭羽反掷回去,城下传来一声惨嚎。
四面城墙同时响起警锣!
狄军夜袭!
卞夏将武睿护在身后,轻声道:“大王,请移步。”
“果然是个好气。”武睿微微一笑,却不急着离开,反而询问道:“张爱卿,西门可是守兵最少之处?”
张德开点头称是。
武睿这才移步,“我们就去西城。”
就像武睿所。
今是个好气。
月无光,星隐没。
最是适合夜袭偷城。
况且三王子布罗已经到了消息,燕王就在雁门城内,他又怎会错过机会。
荣耀高于一牵
哪有比一个王的头颅,更高的荣耀?
武睿知道,他必定会来。
这阳谋,便是人熊进献的计策。
半月前,他得到消息,九大家族余孽,尚未死绝,一支为九霄,另一支为九婴。
九霄多年安分守己,可做提防,但不必撕破脸皮。
而九婴,则是心腹大患!
他已知晓,九婴之主便是山师家族。
可山师家如今富可敌国,朝堂在野根须深入,不是一日可灭,只可徐徐图之。
但山师家一日不除,他便如芒刺在背。此番北上抗狄,九婴必定会在背后使诈。
难以决断之际,人熊给他提了个醒。
山师家是祸患,也可为助力,关键在于如何去用。
于是便有了今日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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