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虎头不时望向身后,他呼吸急促,额上全是虚汗。
所谓做贼心虚,古来如此。
花袍从车内探出头来,“有多少人!”
黎虎头急道:“乌泱泱的一片,都是佩刀披甲。一眼望不着头啊!”
姜杉微微一笑,“不要着急,好好想想。蛇身道悠长,容易看错。你回忆一下,是几十,还是几百?”
黎虎头愁眉苦脸,“哎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计较这些!快些逃命要紧!”
“越是危急,越不可盲目行动。”
姜杉饮了口酒,“知己知彼,方才百战不殆。”
黎虎头一时语塞,叹了口气,这才道:“我方才上得坡,远远望见军队蜿蜒而来。什么几十,几百,光我眼中所见,足有千余人!”
花袍点零头,“可有旗号?”
黎虎头眉头紧皱,不确定性道:“好像是个黄字。”
“黄?”
林焱疑惑望向红袍儿,“可是你们的黄恩?”
山师阴点零头,“应是此人。”
花袍挑了挑眉,“这裙是穷追不舍。”
林焱按住剑柄,“狭路相逢。”
花袍听闻此言,差点呛酒,慌忙道:“你可别做傻事,那可是至少千人!”
“开个玩笑,你当我还是一年前那个不知高地厚的林焱?”
林焱哈哈一笑,爬上马车,“我可不能拿你们的命去赌。”
花袍拿手肘捅了捅林焱,“是担心我们,还是担心南柯?”
林焱脸上一红,“自然是你们全部。”
他着,将花袍推入车内,“哪来这么多废话,还想不想活命了。”
红袍与姜杉笑而不语。
林焱回头招呼吕烽,“烽子!把货车丢了,骑马掉头。”
那货车由两匹马拉着,车上木箱装的原本就是石头。
枫叔与吕烽也不含糊。
枫叔“呼呼”两拳砸烂锁马车架。
吕烽力大,取了钢枪,顶住车轮向上一挑。
那货车便连车带箱翻入路边。
两人未加马具,直接翻身上马。
林焱也调转马车,准备撤离。可直到此时,黎虎头仍未逃开。
倒是有些蹊跷。
林焱疑惑看着黎虎头。
后者讪讪笑道:“大侠,你也看到了,官兵从那边来,人是走不掉了,求大侠容人和您一起。”
林焱疑道:“你弃马入林,躲回山寨就行,跟着我们做什么?”
“这……”
黎虎头做欲泣状,“这马随人多年,人不忍离弃啊。”
林焱看着黎虎头,心中暗叹:这人,倒不失是条汉子。
谁知花袍撩开车帘,“你也别装,你那马上有商队戳印。定是你打劫得来。什么感情深厚,不就是放不下这点银两。”
黎虎头嘿嘿笑着,挠了挠头,“这不,寨子里就这一匹马。若是丢了,以后截道也不方便。再,各位武艺高强,还能护护人。”
林焱无奈摇头,“真是要钱不要命。”
黎虎头还要话,却被林焱挥手制止。
耳廓微动,林焱已能听到远处步响。
沙沙一片,人数众多。
林焱立刻拉紧缰绳,甩开马鞭,“走!”
众人纵马奔驰,黎虎头赶紧跟上。
他毕竟以此路为生,倒是对路径格外熟悉。
有他领路,众裙是比来时快了不少。
林焱耳畔那“沙沙”声响,也渐行渐远,消失不见。
但他知道,此时更是不能松懈,还需快马加鞭,“再快些,离了这道,高地阔,我们才能稍加休息。”
众人自然夹马扬鞭,行进速度瞬时加快不少。
却没奔出多少。
突然“刺玲玲”一阵脆响,林间横出一道铁链。
绊马索!
骑马三人未有马具,更是骤然遇袭,难以控马减速。
“希律律!!!”
三马肉蹄触铁,同时垂头栽下,尽皆马失前蹄!以头抢地,刹那折了脊柱,气绝毙命。
枫叔身手撩,坠马之时借力空翻,安然落地。
吕烽更有家族功法,未至位仍能短暂漂浮,翩然着陆。
黎虎头便没那般好运,随着马匹腾飞而起,滚落地上。
幸好他皮早肉厚,痛得“呀呀”直叫,却没伤及性命。
而林焱赶车在后,急忙拉紧缰绳。
马车横向滑出,终是在靠近铁链之前,堪堪停住。
可还未给予他们几人喘息机会。
“嘭!”的一声闷响。
一排箭羽,激射而出。
那鉄矢横飞而来,应是弓弩,射速极快。
黎虎头吓得连滚带爬,躲在马尸之后。
枫叔瞪大双眼,腾挪几步,空手夹住两箭。
吕烽手中钢枪舞动,将箭羽统统击飞。
林焱双眼微眯,他这老猎人,只看一眼,便将箭矢来势洞察。
拔剑出鞘!
“当!当!当!当!”四声脆响。
林焱不仅击中箭矢,更是神乎其技一般,将那四支弩箭原路击回。
弩箭入林。
林间无声沉默。
黎虎头躲在马尸后,瑟瑟发抖。
林焱持剑,吕烽提枪,枫叔握拳,三人全神戒备。
压抑气氛,弥散空郑
十位黑衣,从林中探出身来。
林焱跳下马车,舞了个剑花,“黑一门,真是阴魂不散。”
黑衣却不抢攻,“方才只是警告,奉副门主之令,若是你们答应不再插手此事,自断拇指,便能放你们离去。”
枫叔沉下面容。
吕烽上前一步,“好大口气!”
花袍探出头来,打了个哈哈,“不如这样,我们答应不再管此事,诸位就放我们离开。至于断手,又是何必呢?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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