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光大亮,梅将所有洗漱用的东西送去主殿,从偏殿走出的第一瞬,便看见了坐在长廊尽头的落芽。

身子在阳光下,面庞在阴暗里。

落芽半睁着眼,森森地看着梅。

梅手中端着东西,看到落芽的第一瞬,险些没被惊得叫出来。

快速垂眼恭敬唤了一声:“姑姑早。”

走神的眸子缓缓恢复了往日的模样,落芽轻轻点零头,面上重又扬起了浅浅的柔和:“去给娘娘送东西?”

梅垂着头,一动不敢动:“是……”

视线垂下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子,落芽声音平平落下,听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去吧。”

“是……”梅心头依旧砰砰直跳,不敢多有停留,侧过身,下了台阶,径直往主殿而去。

落芽面上噙着浅笑,视线里却是一片阴暗漆黑,直直地落在梅的背影上。

屋内,菊已经开始收拾外殿,瞧着梅走进,视线冲着梅眨巴了两下,继而轻轻摇了摇头。

梅愣了愣,心头揣测着菊的意思,殿内,赵瑶的声音慵懒而起:“做什么磨磨蹭蹭的。”

“娘娘。”梅脚步匆忙,端着东西入了内殿。

着着一身薄纱里衣,赵瑶侧躺在床上,睡眼惺忪,脑子里却是一片清醒,睨了一眼走进来的梅,声音散散而落:

“皇上昨儿个夜里什么情况。”

每日询问皇上的情况,早就是栖凤殿内的惯例。

梅将帕子拧干,恭敬地送到赵瑶的跟前:“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昨夜,留宿沉月殿。”

接过帕子的手猛地一顿,赵瑶睁开惺忪的眼,嘴角挂起一个深邃的笑意,看着梅,轻轻落声:“又是沉月殿啊。”

梅乖巧站着,心翼翼抿了抿唇,不敢开口多言语。

“成忆昔啊成忆昔。”

抬手用锦布轻轻擦了脸,赵瑶面上神色淡然至极。

心底里,对于这个成忆昔,赵瑶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过。

她心里很清楚,皇上封成忆昔为妃,本就是为了制衡爹爹,她赵瑶,从来都不在乎那些权利。

她要的,只是姚辙这个人。

随手将帕子丢给梅,赵瑶坐起了身,示意梅给自己更衣:“去准备些食,本宫也该要体恤体恤这昔贵妃了。”

殿内殿外,所有的婢女皆是听得一清二楚,心头皆是咯噔了一声,悉数都没有话。

沉月殿内,一片安静。

微微守在外殿,等着自己主子自然醒。

微微自便是侍奉在成忆昔身旁,如今又跟着进了宫,是为成忆昔最信任的人,也是因此,沉月殿内,并未安排别的婢女。

皇上来沉月殿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每次走后,自家主子似是都比往日要温柔些许,微微瞧着,心头实在是放心不下。

姐的心思,难不成当真改变了?

“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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