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乘坐的是典型的厢式马车。车的内部都衬有黑色的鹅绒前后嵌着一块横木算是座位。座位上辅有多层鹅绒。车的中间是一个圆形木桌,桌上放着一些时令水果和精致甜点。马车的出入口被两扇嵌有玻璃窗户的推拉式木制门遮挡着。黑色的门内外都有纯金雕饰而成的扶手,便于推拉。

许是我的表情过于痛苦,珂丝帕拉雅没有再什么刺激我的话,而是优雅地吃起了水果和点心。玫瑰色的指甲掐着巧玲珑的点心往朱红色的唇边送去。牙齿一咬,豆沙做的馅就溢了出来。我望着她手中的那个捏成白鼠状的面点,仿佛自己就是那个一点点消失在她口中的甜点。

我强迫自己将视线移向窗外;窗外的景物快速地变幻着。除了隔着千里万里依旧相近的空外,我根本看不真切别的景物。

很快,飞驰的马车就把我们带到了站台。

“珂丝,我们到了。”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珂丝帕拉雅优雅地从内部移开了车门。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出现在了门口。珂丝帕拉雅轻轻地搭着那只手走了下去。我也紧随其后走了下去,紧步跟随在两个人身后。

马车很快就由站台内的服务人员拉走保管了。虽然是清晨,但是站台内已经站满寥候的人。我看到有很多的人正在亲切地交谈,热烈地拥抱。

我走在这热闹的孤独里,多希望重逢一位久别的故人。我知道这不是属于我的世界,我在清晨微寒的风中思念着温暖的家。渐渐地,周围的景色开始模糊,我似乎,隐约闻到了,妈妈熬的蘑菇瘦肉粥的味道。

一个冒着滚滚黑烟的怪物从远处驶来。它的咆哮使整个地面都在震动,也震碎了我思家的梦。我透过拥挤的人群望去,看到了一个全金属打造的庞然大物。

这是一列非常原始的火车,很多部件都祼露在外。我还看见车头上有两个忙着擦汗的工人。他们的手上拿着一个大铲子,旁边是堆成山状的煤。

拥挤的人群很快扑了过去,珂丝帕拉雅和马利欧巴塔利却不为所动。本来就站在人群边缘的我们,反而又往后退了退。空荡的车厢很快就被挤满了。站台变得空旷极了。

这时,火车已经缓缓地开动了。我暗暗有些急了。反倒是之前急迫地催促我的珂丝帕拉雅显得十分悠然。

火车很快又停了下来。这时,站台旁的咖啡店内走出了一群身穿盛装的人。珂丝帕拉雅和马利欧巴塔利迎了上去;彼此一边亲切地交谈一边优雅地朝火车走去。几个身穿深绿色绣金边礼服,手戴白色手套的仆人快步走到前面。每一车厢左右各站一位,优雅地扶着淑女和绅士们走进火车厢内。

我正想跟着走进去。一个长相刻薄的女仆拉住我:“噢,你这个不知道从那个乡下窜到巴黎来的野猫。那可不是你能坐的地方。”

我听了这话,眼泪止不住地掉了下来。这几真是糟透了,处处被人轻贱。我一点都不想待了。我好想回家呀!

“噢,快别哭了。来吧,宝贝,先跟我一起坐上火车,火车不等人。有什么事,我们火车上。”一位和蔼可亲的银发女仆温柔地用手帕帮我擦了擦眼泪。

我任由她拉着我的手,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来到了火车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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