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软两眼涣散,绝望的轻笑出声,面对亲手被自己杀死的人的女儿,所有的宠溺,恐怕都只是自私的为了弥补他良心的不安吧。

呵呵呵呵……

软软瘫坐在洗手间的马桶盖上,浑身上下剧烈颤抖,刚换上的干净衣服早已被她后背的冷汗浸透得一片濡湿。

忽而一声清脆的响动传进耳中,她木愣愣的低头一看,原来自己已经筋疲力竭得连手机这么轻的东西也握不住了。

软软犹如提线木偶一般机械的弯腰捡起了手机,突然被点亮的屏幕上还赫然现实着那字字滴血的事实。

恐怕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她更蠢更瞎的人了吧。

这么多年,杀父仇人就在身边,甚至每天还和她同床共枕,可她却浑然不知,竟然还把仇人用来赎罪用来弥补的愧疚当做了深爱和宠溺。

亏她还一厢情愿的把仇人当做了世上唯一的亲人。

可笑的是,若不是因为萧腾,自己又怎么可能会成为孤儿呢?

软软哭着哭着却渐渐哭不出来了,反而像丢了魂儿似的扯着嘴角大笑出声。

此时的她可不是该多笑笑么?

笑自己有多愚蠢,笑自己有多悲哀。

哭干了眼泪的软软低下脑袋,左手中指上那即将被换到无名指上的戒指,似乎比任何一个时刻更加光芒万丈。

软软伸手摸了摸戒指,只觉得眼前的光芒刺眼得很,就像是对她的讽刺一样,刺得她心痛难耐,再也承受不了这枚戒指的重量。

一狠心,软软将戒指取了下来,死死的攥在手里。

事到如今,这婚还结得了吗?

想到萧腾所做的那些肮脏的事情,软软只感觉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极了。

摊开手心,软软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就像是想要在这短短的一闭眼之间就将这些年她和萧腾所有的点点滴滴全都抹去一样。

但却一点用都没有

缓缓睁开双眼,软软早已恍惚的眼神厌恶极了的落在了手心的那枚戒指上。

微微一愣,软软颤颤巍巍的起身,将如此肮脏的戒指放在了如此肮脏的洗手间马桶盖上,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酒店。

和萧腾的那个家,她肯定是回不去了。

萧家,那也并不是她真正的家。

那么,当她二十岁时再次成为孤儿后,她却陡然发现,这世界这么大,竟没有一处是真正属于她的地方。

尽管如此,可软软此时唯一的念头,却依然是“逃”。

逃去哪里,她不知道,要逃多久,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是一定要走的。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软软,离开酒店便以最快的速度打车回了她和萧腾的家,再以最快的速度简单收拾好了一个小行李后,她便第一时间头脑清晰的去了银行,取走了她这些年周末放假做兼职存下的所有积蓄,却并没有动萧家给她的一分钱。

华府酒店的休息室里。

白岑岑见软软去洗手间去了那么久都没有出来,立即破门而入。

当她发现软软并没有在里面的时候,她急疯了,生怕之前的坏人又把主意打到了软软身上趁机带走了她。

可随即拨通软软的电话,她那颗已经悬到了嗓子眼儿的小心脏才总算落进了肚子里。

因为软软告诉她说,她有个同学过来参加婚礼,因为太久没见过,所以她跑出去和同学聊几句,并保证自己会在婚礼开始前回来的。

可事实上,她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拖延时间罢了。

谁能想到,此时的软软已经坐上了即将发车的大巴,而白岑岑在慌乱中也并没有注意到那枚被软软遗留在了洗手间里的戒指。

临近中午十一点。

软软乘坐的大巴车即将开动,而这时,她的手机也突然响了起来。

软软两眼无神的瞥了一眼闪动在手机上的萧腾的名字,她就像早就料到了萧腾会给她打电话一样,一丁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

看这时间,萧腾应该是发现她不见了吧。

不紧不慢的接通电话,软软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那头便传来了萧腾着急且凶硬的声音。

“你现在在哪?!我问你现在在哪!”

软软顿了顿,两眼悲凉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兴趣回答萧腾的问题,只是清清淡淡的开了口,顾左右而言他。

“萧腾我问你两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我。”

萧腾心里一揪,有些了然,焦急的情绪立马僵在了脸上,棱角分明的脸上有生以来第一次浮上了一丝恐惧。

“软软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你先回来,有什么话回来再说,等婚礼结束……”奇书qishu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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