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一路跑,行至北殿时于门口传了几口粗气,待缓过劲来才理一理衣衫,端着步子入令内。
来时,侧福晋李婉贞与格格钮祜禄若娴正坐于正殿闲话。
婉贞瞥她一眼,觉着面生,便问:“你是哪个房里的丫头?”
于她身旁坐着的若娴挑了一颗饱满的葵花籽磕了,柔声笑道:“姐姐,这丫头昨日我见过,是才入府的。”
“哦?”婉贞打量鱼儿一番,冷道:“皮相生得倒是秀丽。”她目光定在鱼儿手中所提食盒之上,问道:“那是什么?”
鱼儿屈膝又福一礼,回话道:“回婉福晋,这里头搁着的上好的血燕,是曦福晋吩咐拿来予您的。”
她话方落,便见婉贞怒而一拍桌案,骂道:“她是在做样子给我瞧她的威风吗?那血燕算得什么金贵玩意儿,她年府有的我们李家自也不差!轮得着她拿来予我?”
鱼儿哪里见过这阵仗,按着她想,若是旁人取了这顶好的东西给自己,自己还不知要喜乐成什么模样。怎地偏李婉贞动了这样大的怒
崔嬷嬷交代,主子动怒奴才是要跪下请恕的,于是她提着食盒战战兢兢下跪,却不想身子猛然向前一扑,将那食盒中的血燕洒了一地。
她哎呀一声出口,旋然觉着满殿的目光都扑在了她身上,于是连忙叩首请罪道:“婉福晋饶命!奴婢不是存心的,奴婢”
“哈哈哈哈”
这一声恣肆笑意由着婉贞口中漾出,听得鱼儿头皮发麻。
“偏房的那个仗着有些家世入府便要与我平起平坐,凭她也配?”婉贞指着洋洋洒洒落了满地的血燕,冷哼一声道:“她拿来的东西,也就配给本夫人洗一洗这三寸白的地砖。”
若娴听她此恬淡一笑,轻缓道:“姐姐何须为了年氏动怒?大婚那夜四爷不知所踪,她那样大的阵仗入府倒成了旁人眼中的笑话,凭她再怎么嚣张,也不过是强撑着罢了。到底比不上姐姐,有着大格格宜萱和二王子弘昀、三王子弘时。”
婉贞笑笑,取过奉在一旁金丝楠木案上的碧玉盏,进了一口炖的浓稠雪白的燕窝莲子羹,润一润嗓道:“我哪里有那功夫与她动气?你是知道的,主子福晋平日里和气惯了,由着年氏蹬鼻子上脸也不管管。我同她虽皆是侧福晋,可我到底要比她入府早许多。且细想想,我诞育宜萱之时,年氏不过还是裹着尿布满地里爬着找娘亲抱的奶娃娃。
话至此,婉贞略顿一顿,有意无意瞥了若娴一眼:“仗着自己年轻,还不知要嚣张成什么模样。”
这话落音极重,连鱼儿也能听出有几分给若娴听得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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