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歌一阵心虚,下意识地拉起袖子挡住自己的脸。

一位家主哼道:“白家主这话说得可有点儿得罪人了吧?聂大将军这些年来对你们白家多番照拂,今日聂二公子还屈尊娶了你三姐。你还不知感谢?要说老天爷看不顺眼,恐怕也是你们白家更不得顺眼吧?”

“谭家主对聂二公子如此欣赏,怎不把令嫒嫁给他,岂不更显你对聂大将军的敬爱?”

谭家主面色一白,被白朔邪堵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诸位家主,今日是戎公子和白姑娘大喜之日。诸位如此自说自话,不觉失礼么?”

霍麓展的声音如风抚古琴那般低磁,引得白鹿歌不由自主地露出两只眼睛盯了过去。只见此言一出,那些一向自称“礼敬待人,以理服人”的家主都尴尬地收了声。

到底是笙央五英排行第二的人物,说话做事还是这么高明。虽站在白朔邪身边,这话却不偏向任何人。既制止了争执,又不得罪人,还显得十分礼貌得体。

高,实在是高!白鹿歌心里忍不住为霍麓展鼓起了掌。

堂中忽然一声高呼:“一拜天地!”

白鹿歌还没回过神来,下意识就跪在地上磕了一头。起身时才陡然想起,自己是来报仇的,可不是来跟仇家成亲的,这怎就糊里糊涂跪下磕头了呢?

“二拜高堂!”

白鹿歌急得手心冒出汗来,眸子一转,索性抬脚飞快地踹在了聂戎的屁股上。

这一脚虽没用多大力气,但聂戎毫无防备。正是撅着屁股准备磕头的时候,这冷不丁的一脚,竟硬是把他踹得往前一扑,摔了个狗啃泥。

堂前几个上客见聂戎摔得那样难看,纷纷嗤笑出声来。

“戎儿,没事吧?”聂夫人赶紧上前把儿子扶了起来。

白鹿歌拍着手哈哈大笑起来,状似疯癫地喊道:“磕头了磕头了!五体投地呢!”

“你,你敢踢我!”

聂戎从地上弹起,气得面色涨红,抬手就要打在白鹿歌的身上。聂夫人见状,赶紧一把拉住儿子。

“别胡来,堂下宾客都看着呢!”

“娘,可是她……”

白鹿歌笑道:“公子呀,打是亲骂是爱啊,能嫁给你我可真是三生有幸。你一定会疼我爱我,不会打我的吧?你那么凶看着我做什么,婆婆,婆婆你看他……”

白鹿歌挪到聂夫人身边,状似害怕地躲到了聂夫人身后。

反正是人人都知道白家三小姐得了疯病。白鹿歌正好也能肆无忌惮的洒会儿泼。既然聂赦现在不在堂前,她没法掐着他的脖子喊“公公”,那就只好先让聂夫人母子吃点苦头丢点儿脸了。

到底是婚礼,谅他聂家人此刻也不能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动手。

白鹿歌越想越得意,一把拔下了聂夫人头上的几支珠钗。顺道扯下几缕头发,疼得聂夫人连连尖叫,原本大方得体的发髻一下子就乱得活像鸡窝。

“好漂亮的钗子,谢谢婆婆!”

白鹿歌说完,一股脑地把钗子插到了自己的发髻上。

聂戎自觉丢脸丢到了姥姥家,气得满脸通红。书屋shuu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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