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歌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偷笑道:“酩聊公主今日来,该不会是叫上了奕峦君,要来说亲了吧?这要是裳梵公主知道了,怕是要跟大哥发脾气了。”
“你就知道这些有的没的。你瞧见奕峦君身边那个穿斜披斗篷的男人了么?”
“哪个啊……”白鹿歌定睛打量了一番。“瞧见了,他穿的衣服怎么这么奇怪?说来,好像这几日常常看见穿那样衣服的人,他们是什么人啊。”
白朔邪鄙视道:“曹先生上课的时候你就不能听个一两句么。那是罕元人的服制,罕元你总听说过吧?就是西南方向那个盛产丝绸和药材,很擅长制蛊的那个小国。那个人应该是罕元派来进贡的使者。”
“岂止是使者啊……”秦旃忽然插话进来。“我听我大哥说,这人还是罕元王室的人,这次来是想把我们大瀚朝的授课制学回去,用来培养他们自己的后辈子弟呢。”
白鹿歌抬眼望去,果然瞧见那三人只是站在场外观望着。不时皱眉点头,一副颇为认真严肃的样子。
她嗤道:“学我们的授课制?这有什么好学的?不用上课听学多好啊,为何一定要为难后辈学子。”
“世不绝圣,国不乏贤。得其师者王,得其友者霸。罕元国君显然是求贤若渴,求不得便也想自行培养,此为君王风范。”白谛皈缓步走到三人身后。“你们日后也是大瀚朝的贤才,怎的就站在这儿?越障走阵都会了么?”
白鹿歌狡辩道:“反正这么多咸菜,也不差我们三个嘛……”
白谛皈轻笑一声,抬起炎心枪往三人的后背各自抽了一下。打得三人嗷嗷乱叫地跑回了队列中。
骑兵越障走阵,是最基础也是最难的一环了。若是在大军奔袭中,领头的将领自是不可能光靠嗓子吼,就将军令传达给身后的数千甚至数万士兵的。
故而行军打仗,传令依靠的是军旗,作战指令依靠的是战鼓。大军行进,那旗帜和牛皮鼓可不是白拿的。而所有士兵,无论何时何地,都必得严格按照军旗和战鼓的指令行动。如若一队出错,则很可能牵连整个战局全盘崩溃。
众学子被分为了十组,一个个都盯着前方鲜红的军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只见在前的传令士兵举旗笔直指向前方。这在军令中意为“疾行”,属于最简单的指令之一。
第一队学子赶紧策马前冲。一时只闻马蹄滚滚如雷,跑马场中烟尘四起,倒真有了些驰骋沙场的滋味。而设在跑道前方的,俨然是几架半人高的防御架。一队学子冲上前去,喝马跃起。
但这看似简单的走阵越障,实在比众人想象中难得多。许多学子掌握不了何时下令跃起,使得战马突然止步。抑或是觉得害怕,不敢起跳赶紧喊了“吁”。
一队十数人,竟只有一人跑完了全程。
白谛皈挥枪示意第二队上前。这一次,前方的传令兵将两人高的军旗在手中翻转了一圈,再指向前方意为“疾行往返”。
但这一趟,竟是无一人跑完了全程。
一名学子瘫坐在地抱怨道:“这也太难了!平日军营的骑兵都是如此训练的吗?这得要废多少人力和时间啊?”
“就是啊……若要这么训练下去,什么时候才有资格上战场?等到训练完,恐怕敌军都已打到家门口了。”
白谛皈脸上已无笑意,素来温和的眉眼此时像是凝了霜。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若是叫不懂军令,无力行军的士兵上了战场,那与直接杀了他们有何区别?更休谈击溃敌军,大捷而归。大瀚朝何以如此国泰民安?正是因为有经受了日夜苦练的将士们戍守边关,为国土江山流血流汗。莫当行军打仗是人人都能胜任的事。若叫你们不经训练就随军出征,你们就连扛旗一日都做不到!”
听闻此言,众学子皆是一片羞愧无语。但见众人沉默,立在一旁只顾嘲讽众人的安九鸣却是一声嗤笑。
“白将军这话说得好慷慨啊。照你这么说,这行军打仗的学问可是大得很呢,我大瀚朝如今没有亡国,都是凭了你们这些废物的功劳?”
白谛皈此时无心理会他的挑衅,兀自转身上前接过了军旗。
安九鸣自觉被白谛皈如此无视十分丢脸,遂转头对北昌道:“表弟你瞧瞧,这白谛皈不过是前两年镇压了一下暴乱立了点芝麻小功,就这样居功自傲不把你放在眼里。待到来日你登基,怕不是他要起兵造反呢!”
白鹿歌怒笑一声:“你说的这么轻巧。你跟我大哥同岁,出身还更为显赫。却是一个混吃等死,一个建功立业。哼,有本事你倒是去跑一跑,你若是跑不完全程,那你岂不是连我们这样的废物都不如?”
安九鸣被这番话堵得恼羞成怒,脸上更是一阵青一阵白,堪比过节的彩灯那样精彩。
“白鹿歌,我看你是上次挨打没挨够!找死!”言情yanqing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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