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无论多有不甘,许砚之自知惹祸,此人说又说不得打又打不过,他只得乖乖听着。
“嘘声!”季瑶忙道:“有人敲门。”
越兰亭紧贴在门口细细听着。敲门之人已敲得不耐烦,众人对视一眼,许砚之一咳,一整衣袖,瓮声瓮气道:“谁啊?”
他这两句学老人说话,像而又不十分像,门外之人没听清,他便又问了一声。
门外之人犹豫了片刻,道:“我乃这条街坊的户长,刚听街坊说这里起了些乱子,这便来看看。”
来得这样及时?众人一一对视,不敢开门。许砚之瓮声瓮气又道:“老朽家的马受了点惊吓,没事,没事。”
“”
现下又非战时,寻常百姓家谁能养得起马?
季瑶瞪了许砚之一眼,许小公子却丝毫不曾意识到这谎撒得多么狗屁,兴冲冲补充道:“这马啊,一到了春天就不安分,吵得闹心。”
临衍听不下去,拽着许砚之往前门拖,只想着若出门撞了人,两厢致歉,相安无事才是正经。
正当他手摸了门栓的时候,越兰亭呵斥道:“等等。”
她方才一直没出声,此时忽一插话,众人皆被吓了一跳。
她自顾自绕行到院中一口井边,井口幽深狭小,井边一刻大槐树,槐树的叶子还没全长出来。她又盯着井口看了看,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她看得甚是入迷,临衍也随她的目光看去,隐隐看出了些门道。他召了一束风,那风割下了大槐树的一株嫩芽,嫩芽脱离树枝,直直往井里坠落下去。
嫩芽碰了井口,荡起些许气流波动,众人这才觉出有异,一时都朝古井的方向看去。
临衍又折了根秸秆往里头扔。井下空荡荡黑乎乎如深渊之口,而无论秸秆,树枝或是石子,坠下去的东西都听不到落地之响,也听不到落水之响。许砚之这才反应过来,道:“此井有异?”
越兰亭往手心中凝了一束光往井里扔了进去。
那光刹时暴涨,片刻后,井口上浮现出了一面水汽凝成的镜子。镜中云雾弥散,照不出人或物,镜面如湖水粼粼,法力流转。
“……你可曾说过,青灯教众人来去无踪,朝廷至今都没找出来这群人是何时聚在一起,又聚在何处?”临衍问许砚之。
见后者频频点头,他又道:“照说这农家院里的东西都还不旧,我们这般大的动静,主人为何还没听见?”
许砚之深吸一口气,明白过来:“这井口竟是个结界?那些人在结界里集会?”他一想,越发惊叹:“这井便是结界的入口?”
“不止,”越兰亭道:“我方才便隐隐觉得这气息甚是眼熟。昨天去城北的时候有人告诉我,他丢了一件宝物,此东西可另时间停滞,自成一方天地,也可在这天地里窥见已死之人你们听起来,可有些耳熟?”
“……王旭勇的宝物!”季瑶恍然大悟,道:“井底结界若是各家相通,难怪他们上天入地都找不见此人,这一群人一个个往井中一跳,那便真是上天入地,凭空消失了!”
她又问道:“越兰亭姑娘又是从哪里听说这件事的?”
越兰亭还没来得及回应,便听敲门之声敲得更急。
门外想是聚了许多人,有人啪啪拍着门板,另有人大声喧哗,一派混乱,众人心头一紧。
越兰亭来不及思索,劲直往井中一跳。
临衍无奈,走到井边,又一想,道:“不行,此结界深浅未知,不能莽撞。还得留个人在上头。”
他看了看季瑶,又看了看许砚之。
许砚之方才跃跃欲试,被他这一看,耷拉下脑袋,道:“我修为不行,你们去吧。”
季瑶左右看了看,也道:“那我也不能将许公子一个人留在此处。我同许公子在这里挡着,门外再怎么说也是些寻常百姓,若你们真遇了险情,我们还能管门里叫些帮手。”
临衍略一思索,觉得此话在理。他轻道了声“小心”,便也撑着井沿,往那方水镜中直直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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