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沁娘到京兆尹衙门的时候,陶嬷嬷跟唐婉都已经在那里了,她跟唐婉对视了一眼,勾了勾唇,看来该来的都来了。

“参见李大人。”

“顾少夫人来了,那咱们就开始吧。”李牧坐在上首,扫了一眼下面的几个人,除了陶嬷嬷是跑在地上的之外,其余人都是站着的,“下跪何人,报上名来,你有何冤情,可一一道来。”

陶嬷嬷得令后,便将唐婉如何指派到到宝灵寺设局毁沁娘清白一事统统说了一遍,末了,她涕泪横流:“大人,我的孩子现在受了伤还躺在床上没钱医治,如果我真的偷了唐姑娘那玉价值不菲的玉蝉,那么我为何不把它给当了换点银子好给我的孩子看病?就算这城内的人都认得那是唐姑娘的东西,但我出城去总能换一些银钱吧?”

“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凭由孩子在床上躺着,眼看着越来越严重,而我却一点半法都没有。”

“李大人,唐姑娘既然说那块玉早在我出城之前就已经丢了,那么我为何不直接带着孩子跑?我从寺庙里回来之时你都没有发现我,我相信,我要想离开,也总有办法混出去的,那我又为何巴巴的跟着顾少夫人去了宝灵寺?”

“如果不是唐姑娘事情败露,那么她何至于想要拿住我灭口,若不是她带着人去抓我,又怎么会伤了我的孩子?难不成,我一个下人,在这天子脚下,李大人管辖下的京城里头,还会遇到劫匪不成?”

陶嬷嬷说完,重重的朝地上一叩,悲愤的喊道:“还请大人早日查明真相,救救我的孩子,我愿意领罪,但,我的孩子是无辜的,大人!”

不得不说,陶嬷嬷这翻悲情的控诉,在案子还没明了之前,就已经搏得了主审官的几分动容和同情,诚如她所说的那样,如若她真的盗了那块玉蝉,她哪里还不能换到钱?总有不识货之人,认不得那是唐婉的东西,却能看出那是个值钱的玩意儿,多少也会给她些银子。

有了钱子,她大可以带着孩子逃出城去,就算身契被压着又如何?她找一个乡野之地,谁又能找得到她?谁还当真为了一个奴仆不惜人力物力的去抓她回来?

反正,依着顾家的财势跟作风,是万不可能做这种劳民伤财之事的。

更况何,人家现在是真真切切的还有个孩子躺在床上,她若真有值钱的东西,早换了钱去买药了,哪里还用得着跑到这里来自投罗网?

“你胡说!”唐婉的婢女弄月顿时就气红了眼,指着陶嬷嬷道,“明明是你心怀恨意,你想要留在唐家,我家姑娘没答应,你就偷了她的玉蝉嫁祸于她,你借着她的名义干了坏事,现在还有脸跑来这里喊冤枉,要不是我家姑娘事先报了官,怕是你那块玉早就当掉了。”

“你胡说!”陶嬷嬷抬起满脸泪水的脸,指着她恨声道,“先前我就听说过你家主子无情无义,当初那个映月传谣之事,闹得满城风雨,她还不是二话不说就将人给推出来了,甚至被流放出城也没见她露个脸去送一关,你如今这般帮着她颠倒黑白,小心有一天你也落得这般下场。”

陶嬷嬷说的,不仅令弄月心底一颤,映月之事,她到现在还不能释怀,她们都是跟着唐婉从小一块长大的,唐婉在唐家是个什么光景大家都知道,要是没有她们这些忠心的仆从护着,她哪里有机会成长到这般地步?

可是,她做事情稍有差池,照样还不是非打即骂,虽然她们是奴,但她们也是人,虽不求主子能够待她们有多好,但最起码不要一有事情就把她们推出去,她们的忠心,也想要换来主子的一点点庇护,而不是厌弃。

“陶嬷嬷,那件事情本就是映月的错,我家姑娘事先有警告过她,是她自己贪酒吃醉了与人胡说,这也能怪我家姑娘吗?况且,我家姑娘都亲自上门赔礼道歉了,你就莫要扯那些乱七八糟的了,就说眼前,你到底有没有偷我家姑娘的玉蝉。”弄月心中被搅得片刻混乱过后,很快又将那些情绪给压下了,她看着陶嬷嬷,厉声问道。

陶嬷嬷看着她,突然间笑了起来,那种笑中带泪的样子,令人十分的不忍。

沁娘将弄月眼眸里闪过的那一瞬间的情绪波动尽收眼底,旋即看向首位上的李牧款款道:“李大人,唐姑娘是否说,她那块玉蝉如今尚未寻回?”

李牧点头道:“不错,否则,本官也不必亲自守在城门口等着拿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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