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悉,真菌学家罗因斯一个礼拜前在大陆北端的极寒之地发现了一种新的真菌,根据我们的消息,这种蘑菇目前还没有被发现,对于这一重大发现,我们今天请到了罗因斯教授来为我们详细解读,接下来让我们欢迎教授……”

……

耳旁传来细细沙沙的声音,林吟有些疲惫吃力的睁开自己的双眼。

从醒来听见的就是断断续续说话的陌生声音,林吟一听就知道那是叔叔家里唯一的收音机传来的。

沙哑杂音,体型庞大,这种笨重的像是个大柜子一样的东西,无论是黝黑方正的柜身还有后面手臂粗的管路在林吟看来完美的诠释了“傻大黑粗”四个大字!

但是这却是这个家最贵重东西,甚至可能说这个收音机是自己家,哦不叔叔家最有面子的东西,所以他们为这个傻大黑粗的家伙居然还定做了一个古朴优雅的丝楠木底座。

鬼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他们还把这玩意放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让每一个从大门进来的人就可以一眼看到这个贵重玩意。

然后在客人惊奇和夸赞的目光中寒暄客套,等到客人离开,心满意足的叔叔婶婶便会小心翼翼擦拭机体上面因为客人新奇的触碰而留下的“痕迹”,婶婶还会用织布把机体捂得严严实实,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这么做的意义在于保护和遮掩”。

对于这种行为在林吟看来纯属憨憨,但是他也不敢多bb,毕竟寄人篱下的自己在这个家里根本没有所谓的话语权。

虽然这房子严格的从产权来说是属于林吟的。

父母?林吟都不记得自家的两个父母具体是什么时候失踪的,毕竟十几年过去,相关的记忆已经模糊。

反正大概应该是三岁左右,突然有两三个人来到自己家门外,看到正在晒太阳的林吟告诉他他父母失踪了。

至于为什么失踪,人是死是活,林吟也不知道,也无人可问。

然后面对自家父母在某一天突然消失,然后音讯全无这种事林吟反而表现的很平静。

该吃吃该喝喝,年幼的三岁孩子把自家的房子打理的井井有条,这不止一次让周围的邻居感到惊奇。

至于为什么变成今天这样,因为在那之后的某一天,屋子外面那两个陌生人又来了,只不过这一次他们带来了自己的亲戚。

再然后,林吟就觉得这个家离自己是越来越远了,毕竟叔叔婶婶还有一个小表妹再加上一个自己,家里人是越来越多了,可是这原本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家却变得陌生了。

感觉自己与世界格格不入的林吟除了在中等教育学校能够有点兴趣外,对于这样的生活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

生活一如既往的平静,就像所在的神鹰联邦体灰暗处的蘑菇生长一样平静淡然。

咔嚓,门缓缓地被推开了,端着一个白瓷碗婶婶一步步静悄悄的走过来,很显然她并不知道自家这个侄子现在到底怎么样,所以当她看到躺在床上的林吟正睁着眼睛无神的看着天花板的时候,她明显受到了惊吓。

理由大概是躺在床上的青年一脸的生无可恋,这个场景在她的脑补里很像是命不久矣回光返照的模样。

“老林!老林!”

林吟看着端着白瓷碗的婶婶惊慌的目光和退却的脚步,没有出声,倒不是内心真的想吓吓自家婶婶,虽然从他平日里亲身体验来看,婶婶对他确实不怎么好,但是林吟也没有太多计较,反而觉得很正常,谁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人好呢?

他没有出声只是觉得懒,懒得出声。

林吟打心底觉得自己是个特别懒的人,尤其恐怖的是林吟都觉得自己身上的这种懒随着时间似乎有日聚增,变得越来越“厚重”。

正好刚醒来,心情不好,头还有点痛,随心所欲的林吟就懒得搭理自家婶婶。

但是听着婶婶破喉咙的尖叫声,林吟觉得刚才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头越来越痛了。

有时候他都觉得现在是不是只是他做的一个梦,他根本没有一对离奇失踪的爸妈,也没有一个不友好的婶婶,一个不可爱的表妹,这些都是某一天一个男孩午睡时做的梦,梦醒了,这一切就都结束了,漫山遍野的蘑菇,灰暗的天空,还有可笑笨重还看起来特别蠢的收音机。

“咚咚咚!”一连串的脚步声,林海富一只手扶着隆起的肚子,一边“撞”开了门,他的后面还跟着一个女孩。

“爸,嗬嗬嗬,您慢点!这个速度,我觉得您以前吹嘘自己是百米跑步第一,现在看来还真有点可信度!”

男人没有理会后面女儿的话语,大步向前走到了靠近窗户的房前,迷惑的皱起眉头。

“小林?”

躺在床上的青年一动不动,眉头舒展,像是睡着了一般,对这声呼叫没有半丝回应。

看着自家侄子这张清秀的脸庞,林海富站立在床头呆呆的看着这张脸。

“爸,我们下去吧,哥还没醒呢!”

“可是你妈刚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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