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陈如莺已经提前同他们确认过了爬山的事情,但是学校只要一天不出通知,学生们的心里就一天不得安稳。

自从那天段章给曲逸喂糖之后,两个人的相处的气氛就变得微妙了起来,却又说不上来微妙在哪里。还是像平常一样相处着,但关系确实实打实的更近了一步。

“唉,也不知道学校什么时候才能发通知。”林守山瘫倒在床上,晃悠着两条腿,说道:“这一日没有消息,我这心就一日不能安定。”

傅余端着一杯温水路过,戳穿道:“你就是想溜出去撒欢吧。”

林守山踢了踢脚,反驳道:“啧,学生的事,怎么能叫撒欢呢?”

赶巧段章洗完了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走了出来,靠着门框问道:“那叫什么?”

“那叫采风。”林守山翻了个白眼,一点都不带脸红的指责说:“你们这些人,真的是孺子不可教也,烂泥扶不上墙也,一天天就知道撒欢,呸呸呸,我看不起你们。”

段章轻笑了一声,从桌子上摸了个小橘子砸到了林守山的床上:“等真下了通知,还指不定谁先疯呢。”

林守山咬着橘子瓣,翻身抓着栏杆,探出了小半个身子,含糊不清地说:“哎,说真的,我等通知等得我心焦,眼瞅着就要五一了,学校怎么还不说这事?”

“毕竟学生那么多,总要想个稳妥的方法。”曲逸坐在床上看书,听着他们讨论着,插了一句话:“等着吧,说不定下午就说了。”

“焦虑,十分焦虑。”

说完林守山又躺回了床上继续挺尸,活像个没理想的海星。

等到了下午,也不知是曲逸的嘴开过光还是怎么样的,还真让他说准了。

下午第二节课向来是留给各班开班会的,一般没什么事情的时候陈如莺就会让他们上自习。

“别睡了,清醒一下。”上一节课是化学,听倒了一片人,陈如莺进班之后就看着班里没几个还立着的脑袋,笑了笑敲响了黑板。

被吵醒的学生三三两两地挣扎着爬了起来,和桌面来了个现场的难舍难分,嘴里哼哼唧唧的,看样子是真的被化学摧残的不行。

但也有人睡得沉,叫不醒,比如曲逸。

曲逸枕着胳膊睡着,听着陈如莺说话的声音皱了皱眉毛,换了个姿势又趴下了。段章叹了口气,认命地推了推曲逸,嘴里说道:“曲逸,醒醒,上课了。”

被吵得不行,实在是睡不下去了,曲逸的声音才隔着胳膊传了出来,听着就很不耐烦:“闭嘴,知道了。”

段章知道这小祖宗起床气又犯了。

曲逸的起床气不像别人似的会动手,就是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周身气压低得吓人。

看着曲逸撑着桌子抬起了脑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清醒了一下之后,段章才试着转移他的注意力:“醒了?”

“嗯。”曲逸塌着肩膀靠着窗台坐着,懒懒的,不想说话。

段章就喜欢在他刚醒的时候逗他,曲逸反抗起来也是没什么力道,骂人也就是那么几个词汇颠来倒去的用。毕竟刚睡醒,不想动嘴也懒得动手。

“上节课睡了多久?”段章纯属是在没话找话,没办法,没话找话他也乐意。

曲逸垂着眼,眼神有点涣散:“不知道。”

“嗯,”段章笑了笑,举起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问道:“哥,这是几?”

曲逸皱了皱眉毛,一把抓着段章的手按到了桌子上,问道:“有病?”

段章挣了挣,挣开了曲逸的桎梏,临了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地,勾起指尖蹭过了曲逸的掌心。

嘴上还说着:“没睡傻啊。”

曲逸的手掌也是有些凉的,段章回忆了一下,曲逸的手好像一年四季都没暖过一样,尤其是到了冬天,抓在手里和抓着一把冰块似的。

“段章你他妈是皮痒了还是筋硬了。”曲逸冷冷地撩起眼皮,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段章知道他这是彻底醒了,再逗下去又要炸毛的,笑了笑没再说话。

“关于之前说过的五一爬山的事情,”陈如莺拿出开会的记录本,像是故意卖关子吊人胃口似的,拖长了声音说道:“学校又重新讨论了一下,所以……”

看着陈如莺不紧不慢的样子却是急坏了底下的同学,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焦急地问道:“所以什么啊,莺姐不要卖关子啊!”

陈如莺吊足了胃口才笑道:“所以,这周你们回去好好休息,下周回来我们去爬山。”

“嗷——!!”

班里一些热衷于活跃气氛的男生激动地拍着桌子,一嗓子就嗷嚎了出来。隐隐约约的,隔壁班也传来了差不多的声音,应该是刚刚也被通知了。

“好了好了,安静一下,我说一下爬山的事情。”陈如莺被吵得耳朵疼,拿着本子拍了拍讲桌,才压住了这群像是要上天了一样的毛猴子们。

“后面的全部闭嘴,你这是要进山认祖宗吗,猴急猴撩的?”穆婷婷听着后面还有些叽叽喳喳的声音,一下子就拍桌而起,拿起桌子上的本子就直接扔到了教室最后,本子撞在墙上落了下来,后面也立马闭上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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