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

他直接关了电脑，取下耳机看着李凌，觉得自己必须要纠正他的想法：“不，只有你一个，我也要走了。”

“你忍心就这么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吗？”李凌死死的扯着他，目光极为火热道：“你等我打完这盘，我们一起回去，安全点。”

有什么安全的？他一个半残疾。

肖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发现李凌似乎不记得这个问题。

见他又继续投入游戏中去了，肖想真想问他这弱智解谜游戏他到底怎么玩下去的。

直到看到李凌操控者游戏里的人物，在一片漆黑中来回走动，怎么也找不到早就出现在他身后的门时，肖想似乎知道了原因。

——这家伙的脑子可能离家出走了，所以这游戏弱不弱智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

仔细想想，他一个人回去是挺不安全的。

虽然天已经黑了，但路上的行人不少，只不过在两人拐进与子路后，人一下子就没了。

路上空荡荡的，只有路边的路灯散发着孤独且微弱的光。

晏临看着地面，当看到自己的影子时不时会因为走路和叶行的影子合在一起时，立刻收回了目光。

他想起在往前走就是老民房区域，没什么能吃到的店，停下步伐：“在往前，就，就没有什么店了，我们要，不要折返？”

“不折返。”叶行扭头看着他，“去我家吃吧。”

灯光很暗，再加上他们此刻停在的地方又是坏了的路灯下，所以晏临很难确定叶行此刻是不是真的在笑。

晏临慢半拍地点了点头，往前走去，

他发现自己好像很难拒绝叶行。

在走了几步，灯光明亮之处，晏临忍不住侧头偷偷的看了叶行一眼。

那少年眉眼本该是锋利的，可他却偏偏将那份锋利藏的一干二净，剩下的只有让人分不清楚是真还是假的笑意。

晏临止不住去想，叶行一个人的时候，是不是跟现在的他完全不一样。

有他完全无法想象到的一面。

“偷看我？”尽管他看的小心的不能再小心了，叶行还是发现了，“为什么偷看我？”

“没，没有。”晏临猛地低下脑袋，笨拙地否认：“我，没，没偷看。”

“没偷看，那就是正大光明的看。”叶行说：“正大光明的看我多久了？”

月亮从云层中爬出，淡淡的月光下，晏临不争气的红了脸，“就，就一会。真的……”

“看我做什么？”

“你，好，好看……”

“真的？”

“真的。”

“既然是真的，你现在为什么又不抬头看我了。”叶行步伐一顿，身体半侧，然后弯腰将脑袋横对着晏临，盯着他不知何时红了耳朵。

晏临没说话，只是能感觉到他靠近的气息，绕开他往前走去。

叶行一直重复着那个动作，盯的晏临整个人都快走不下去了。

最后不得不停下脚步，只不过仍没有抬头。

过了一会，他伸出手，揪出了叶行的衣袖，往旁边扯了扯，想把叶行扯走。

但这个动作压根没有用，晏临发现后，咬唇道：“你，别，别那样看，看我了。也，也别，问，问我了。”

叶行垂眸看了一眼他紧紧抓着自己衣袖的手，轻笑一声，站直身体，“好，我不看你了。但是你要告诉我，为什么低头不看我。因为你不说清楚，我可会……”

“心跳。”晏临打断他的话，抓着他衣袖的手因为收的太紧，而使衣袖出现一些褶皱，他把头低的更低了，闭着眼，说出了原因：“心跳，跳的太快了……”

周围起了风，他的声音极为小，小到兴许会直接在风声中消散，但叶行却听的清清楚楚。

清楚到在往后的岁月中，他仍旧能够想起少年这一句夹杂着无数紧张，却让他乱了心跳的话。

叶行直勾勾的盯着面前低着头、身体僵直、因为过度紧张而只能抓着他的衣服试图缓解的少年。

他很瘦，瘦到手背骨头和青筋十分明显，此刻因为用的力气太大，指尖都泛着红。

他伸手，握住了晏临的手。

“松手。”叶行哑声开口，在感觉到晏临手指在颤抖时，声音变得十分的温柔：“乖。手抓的太紧了，会疼的。”

明明周围的风声那么大，但叶行却听不见。

他只能听见自己微微急促的呼吸声，以及那本该安分待在胸腔中规律跳动，但却不知何时早已乱了节奏的心。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

现在的他，还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