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看到了在某一年的七月中旬,夜空中繁星明亮,她身着一件轻薄的里衣从东宫中兴奋的跑了出来。宫人们一路慌里慌张的跟在她身后跑,而她却浑然不觉一路只顾着贪凉和玩耍。直至看到一只萤火虫从面前飞过,她才恍然惊醒跟着萤火虫一路跑进了黑暗。果然不出所料的在一片树林之中看到了无数只散发着光芒的萤火虫,它们穿梭在树叶中时隐时现,倒是比天上遥远的星辰更加美好动人。

秦艽正打算吩咐人捉一些回去,一只手却是从她的身后捂住了她嘴唇,将她猛的往树林中一带。

赢昭帝瞳孔一缩骤然浑身凉透。她刷的一下看向姒辛夷,无意义的吼了一声。

“你瞎说什么!”

随即一脸阴霾火大的将姒辛夷推开。姒辛夷见此指尖微曲,沉吟半响之后慢慢的松开赢昭帝的手腕,后退了一步。

秦艽深吸一口气瞪着他:“你别以为朕想跟你做兄弟你就可以跟朕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朕也是有底线的人,虽然朕不一定能将你斩首,但给你吃一些苦头的权利朕还是有的。而且,这扇子是朕的,朕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

姒辛夷闻言微微颔首:“陛下说的是。”

“但,属下有一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你不知当不当问就不要问了。”秦艽没好气的道。

“……”

“属下想问,陛下平日里熏的是什么香?”

……

“干你屁事。”赢昭帝瞪了他一眼。

姒辛夷闻言语塞,半响之后拱了拱手又道:“虽然与属下无关,但陛下这香熏的明显不符合陛下的身份。”

“是吗?那什么样的才符合朕的身份?无论是什么熏香,只要是朕在用,那么这个熏香便就是符合朕身份的。”

“……”

“属下奉劝陛下,还是将这熏香换掉的好。”姒辛夷也不做面子功夫了,一双眼眸俯视着秦艽:“不然日后若是吃了苦头,可别怪属下没有提醒你。”

???

吃苦头?

“开什么玩笑?”秦艽嗤笑一声:“国师大人一天不装逼能死吗?”

“……装逼?”姒辛夷略带疑问的看了秦艽一眼。

“就是装好东西的意思。”秦艽说到。

“……”不像。

然而赢昭帝不欲与姒辛夷解释太多,只是若有所思的用扇子敲打着手心慢慢的坐了下来。

“国师大人可认识一个……”

秦艽想了想。

“喜欢穿颜色华丽衣服的,约摸二十来岁,长相清隽,眉尾有一颗痣,然后喜欢戴红色玉佩的男子?”

姒辛夷闻言皱了一下眉头,不明所以。

“陛下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朕就是问问。”秦艽的眼神飘了一下。

在先前的画面之中,秦艽以为自己是被刺客挟持了。后来才发现原来拉她进小树林的是自己小时候的玩伴。因为权贵子弟不能私自入宫所以才这般偷偷摸摸的引她过来。

虽然……吓了她一跳。

不过想来也是唏嘘,小时候哥俩好的无话不谈,现在长大了就连见一面都很难。

姒辛夷定定的看了赢昭帝一会儿,半响之后幽幽回道:“陛下所形容的那个人特征不是很鲜明,但属下恰巧就只知道那么一位。”

“谁?”

“仪亲王世子,秦卫凤。”

“仪亲王世子?怎么现在没听人提起过?”

“因为……”姒辛夷停顿了一下,看着赢昭帝莫名其妙的叹了口气:“因为他已经起了。”

“……死了?”秦艽一脸猝不及防。

姒辛夷嗯了一声:“两三年前,仪亲王世子在朝堂之上公然顶撞先帝并意图谋反,不过先帝仁德免了仪亲王一族诛连九族的大罪,只是将秦卫凤给下旨凌迟。”

不过就算如此也避免不了仪亲王一族最后秋凌没落的命运。在秦卫凤逝去之后,仪亲王府便在最短的时间内退出了历史舞台,不过区区一年多的时间而已就已经无人问津。

秦艽闻言心情复杂的沉默了。事实上即便姒辛夷不说她也能猜到这个结局,只是心里头有些难受,心尖上还莫名的一揪一揪的疼。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谋反呢……而且,为什么又是两年前,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起来……”姒辛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再过几日就是先帝去世的祭日了。不知道陛下打算如何处理。”

“……照旧吧。”秦艽想了想便道。

“所以,陛下是又打算不举行祭祀典礼么?”

啥?

秦艽不明所以,半响之后小心翼翼的问:“朕以前是没办的?”

姒辛夷点点头。

什么?!

岂有此理!她作为一个皇帝,没建树没成就也就罢了,现在连唯一可以标榜孝顺的机会都快没有了!

“那国师大人就去替朕准备一下,这次祭祀朕一定要大办特办!”说着秦艽凑近姒辛夷:“对了,祭祀要守夜么?”

姒辛夷颔首:“需要有人彻夜为先帝祈福。但不一定要陛下亲自去……”

“好,那朕就亲自去为父皇念经祈福。”秦艽高举右手信誓旦旦的道,而后垂眸看向了姒辛夷。

“你不准拦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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