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她发病的时候,身边只有兰斯在,是他给自己送来的医院?
微微转头,刚要找找他在哪里,冷不丁撞进了一双狭长泛红的眼。
这人不声不响地坐在她床边,给她吓了一跳!
温云卿瞪圆了眼睛,嗓音有点沙哑:“你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啊?”
已经是傍晚,病房中光线减弱,没有开灯,这男人仿佛要和阴影融为一体。
穆廷深像是雕像一样坐在这,思绪纷乱,一直到和她对视,心才定住。
他紧抿的唇有点干,声音很轻:“你醒了?身上还难不难受?”
他不提还好,一提,温云卿就觉得有点痒。放在被子上的手刚动了动,就被穆廷深摁住了:“不要挠。”
温云卿没想到,这男人的掌心也是微凉的,肌肤之间的触碰,让她清醒了不少。
她不动声色地将手挪走,笑得有点没心没肺:“我怕毁容,不会挠的。对了,是你送我来的医院?”
穆廷深“嗯”了一声,低着头,气息颓唐。
温云卿都这么惨了,还有心思和他开玩笑:“我这么重,送医院的过程肯定很不容易吧?辛苦你了。”
她睡着的时候,穆廷深想过无数种可能。自己把她害得这么惨,等她醒来,会骂人吧?
他打定主意,不管她怎么责备他,他都受着。谁知道,她竟然还和他说辛苦。
心房酸涩起来,自责快将他掩埋。穆廷深眼神越发深沉,嘴角是自嘲的笑:“你还关心我这个始作俑者来了。”
温云卿呆住:“始作俑者?”
“不是吗?”穆廷深不去看她的眼睛,高大的身影泄露出一丝脆弱,“要不是吃了我做的饭,你也不可能过敏。”
“这哪能怪你呢!”温云卿就说,他给自己的感觉这么不对劲儿,原来是在自责啊!
和他说起话来,温云卿专注到忘记了身体上的难受。她手臂撑着床板,坐起来,靠在床上,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其实我知道我花生过敏。”
言外之意,都是我的错,你就别自责了。
结果穆廷深的想法和她不在一条线上。男人竟刷地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嘴唇轻颤:“你明知道自己过敏,还义无反顾吃我做的饭?”
温云卿:“不是”
穆廷深根本就不听她的解释,喉咙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声音沙哑:“为了不辜负我的心意,你竟然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
温云卿无奈地勾勾唇,放弃解释了。
穆廷深认真地道歉:“对不起,以后我绝对不会让你碰花生了。”
温云卿心想,过敏严重能要人命,你让我吃我都不吃。
她的“善良”和“宽容”,让穆廷深急切地想为她做些什么,弥补过错。
刚好她醒来就可以涂药了,穆廷深拿起医生开的药膏,郑重其事地说:“我来帮你涂吧,你先把外衣脱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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