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刚到剧组的第一天。
贺猗提前一个小时到了片场,这时候剧组的工作人员还在安排场地。
一般影视剧在开拍之前,演员都要和导演编剧以及其他工作人员先聚在一起搞一次剧本围读。
一是为了完善剧本优化内容。
二是为了帮助演员吃透剧本,从个人对剧本单方面的理解上升到全剧。
第三个也是比较重要的一点,就是为了确保拍摄期间顺利,大家都要提前打打交道互相熟悉一下。
贺猗不认生,相反如果他诚心想要和一个人打好关系时,就会很快地和这个人熟络起来。
在来之前,他已经让张媛丽教了他一些基本操作还有怎么在演戏中控制住自己的微表情,怎么更加清晰明确的把剧本台词念出来的小技巧等等。
说实话,对于原著贱受的演技他还是挺怀疑的,毕竟不是正经科班出身,他又是个以前从事行业跟这方面完全八竿子打不上的行外人。
至此,多多少少还是免不了担心。
“哎,那个,你就是贺猗吧?”
他进来没多久,就被人从身后喊住了。
贺猗迟疑着转过来身,就见一个年纪看起来有五六十岁上下的阿姨朝他走了过来。
“您是……”他犹豫了一下,礼貌的问候了句,“杨导演好。”
杨奉玲,杨栖池的姑妈,国家著名一级导演,曾荣获不少国际知名奖项,拍摄作品多趋向于风土人情和家国情怀等等,内容大都发人深省引人深思。
虽然他不太明白大名鼎鼎的杨导演为什么会接手这种IP改编的流量剧,但还是不得不感叹一句杨栖池比起原著贱受的命要好太多太多。
杨栖池出身豪门,爸爸从商妈妈是艺术家,姑妈又是国家著名一级导演,再加上他现在是星娱传媒主捧的香饽饽,傅狗如今最亲密的情人,没有之一。
简单来说,傅狗是这部剧的制片人投资方,那么也算是杨栖池的金主,天时地利人和到这种程度,真的是想不火都难。
至于杨栖池为什么不演一番,估计要么是傅狗不愿意,要么就是杨栖池不想。
而杨奉玲对他的态度似乎挺满意,笑着套近乎道:“你还记不不记得我?”
贺猗一头雾水,“您指的是……”
第一次贺猗跟自家姑妈认识时,杨奉玲也在一旁,她不仅和他姑妈是好朋友,还是他姑妈的老师。
“原来您就是姑妈口中常提的那位杨老师?”贺猗记起来了,“不好意思,一时没认出来您。”
“哎,闫毛凤那丫头跟我说过你不止一次了,说你怎么怎么好,长得多么俊呐。”
贺猗虚心点头,“杨导演客气了。”
“喊什么导演呢,叫阿姨啊,我今天也只是来探探班,老早就退休了,正巧昨日听栖池说你也来了剧组,就想顺便看看你。”
正说着曹操,曹操就来了。
“姑妈。”
身后有脚步声跟进,贺猗还未转身,杨栖池就已经走到了他身边,笑着看了看他们俩,“看来姑妈和小猗已经事先聊上了?”
小猗?
贺猗无形之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趁着杨栖池刚跟杨奉玲聊上的途中,就想率先开溜,谁知道迎面正撞上一人,他愣了愣,站住了脚步。
“贺先生看起来很急的样子?是要去哪儿?”
傅时靖照旧一身西装三件套,不同于初次见面那一身严肃到有些禁欲的黑色,铁灰色细纹西装给人一种清冽干练的即视感,质地轻薄的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胳膊上,露出两侧戴着银色袖箍卷起半截衬袖的手臂。
那健壮的小臂上轻微隆起的肌肉能让人清晰地看到皮下的青色血管,连接着腕骨的位置也佩戴着一块明显不符实用主义消费观,但价格绝对不菲的机械表。
贺猗怔了好一会儿,才把视线从傅时靖身上收了回来。
不得不说,渣攻虽然长得挺符合他的审美,但是从那晚到现在的种种经历加诸在一起后,他现在看傅时靖的感受只有一个字。
疼。
很疼,巨疼,非常疼,以至于他现在多看傅狗一眼,都有种噩梦初醒后的后怕感,如果可以重来,他打死都不会再碰傅时靖一根头发。
因为那晚的感受不仅称不上绝妙,甚至可以说是他有史以来跟人做.爱做得最为恶劣难忘的一次。
“跟你有关系么?”
他没什么好脸色地晲了傅时靖一眼,旋即就要转身走开,偏偏这时傅时靖低笑了一声,用一种仅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嘲弄道:“我只听说过白嫖的,就是没见过白嫖完还那么理直气壮跟事主见面的,贺先生,你说是不是啊?”
“……”
贺猗当即脸色发白地看了他一眼,透过镜片忽然就望进了傅时靖的眼底,那里面黑黝黝的,仿佛一潭死水下掩藏着能吃人不吐骨头的恶蛟,他舌尖陡然一阵发麻,如果不是现在正处于大庭广众之下,他几乎毫不怀疑,下一刻傅时靖就会猛地冲上来把他给当场活撕了。
他仓促间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琥珀色的眸子里泛着一丝笑意,那态度不卑不亢,“傅总说笑了,白嫖都是没良心的,而我怎么会呢,我对此一直深感愧疚,介于之前没什么机会能向您道歉,所以今天借此一面好向您说一声对不起……”
“贺先生最好期待道歉能管用。”
傅时靖显然没领情,甚至直接打断了他,那语气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倨傲和威胁,“否则……以后我可就保不准你还好能完好无损地和我当面说这些忤逆犯上的话了。”
话落,傅时靖冷哼了一声,直接撞开他肩膀走了过去。
贺猗站在原地,肩头被撞的微微偏了偏,他藏在衬袖下的手指猛地攥紧,却很快又随着死死咬合住的齿关松开。
他妈的……
真不愧是渣攻,说句话都能里里外外气的人七窍生烟。
够劲儿啊操。
强迫自己忘掉那刚才短短一分钟不到的交锋,贺猗转身又走回了杨奉玲身边,低下头谦卑地一笑说:“老师,既然来都来了,晚辈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您,不知道您方便么?”
杨奉玲似乎很喜欢他的样子,一听他有这个请求顿时高兴的眉开眼笑,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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