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利25%?”

手中的文件“啪”的一声被扔在了桌上,陈枳即使没抬头看傅时靖,也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表情。

“傅成学这是做慈善还是扶贫?”

傅时靖气急,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就这么一桩破事,傅家即便一分不给一利不让,杨奉玲又能拿他怎么样?

更何况现在有求于人的是杨家,不是傅家,就区区一桩小事,傅成学怎么能让步到这种程度。

其实环大还另让了两个项目给了杨家呢。

这点陈枳没敢说,不然她能猜到傅时靖听了绝对会当场暴走,这两项项目的红利足够缓和杨氏最近的资金流动。

傅成学这么做,除了打算借着这件事安慰自己早先对杨家的愧疚之情以外,更多的是想趁早摆脱这种关系,如今傅家仁至义尽,下次杨奉玲再拿那陈年旧事说教,就是她不知好歹了。

“其实……董事长这么做也有他的道理,做生意讲究和气,更何况和杨家那么多年交情,还是不要……”

“电话给我。”

她说到一半,傅时靖突然打断了她。

“啊?”

“号码多少,我自己去问。”

“这……”陈枳为难,“董事长说了您还是不要插手比较好……”

“你听他的还是听我的?”傅时靖沉下脸色,“你别忘了这是哪儿,你要是不想干了,就给我收拾包袱滚蛋!”

“……”

陈枳欲哭无泪,她顶多也就是个跑腿的,明明以前傅总从不会关注这些东西,什么事都是放心交给手下去做,谁知道现在倒好,不仅亲自上马,还跟个恶婆婆一样专门鸡蛋缝里挑各种骨头。

“你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就想插手你爹的事儿,傅总,不是我说你未免也太自视甚高了吧。”

一侧的隔断玻璃墙忽然被人敲响,傅时靖抬起头来,就瞧见正门口立着一道修长高挺的身影。

陈枳走之前顺便关上了门,留下傅时靖单独坐在皮椅上,他面色从今天早上开始就不怎么好看,现在更是怒火难收,稍有不慎,就会波及到旁人。

来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梳着欧美范的侧背头,相貌俊朗五官立体,穿着一件剪裁得体的手工皮衣,慢条斯理地在他办公桌对面坐下。

那修长的手指间夹着的香烟一明一灭闪着微弱的光,男子刚低头吸了一口,就听见傅时靖语气不善地讥诮道:“梁少最近换口味了?高档雪茄不抽,改抽十几块钱一包的二手烟,也不知道你那尊贵的肺受得了么?”

指尖的烟灰抖落在他有些起皱的西装裤上,梁厉琛不以为意地掸了掸,把才吸了一口的烟头摁灭在了烟灰缸里。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娇贵?”梁厉琛歪了歪脑袋晲了他一眼,戏谑道:“怎么?一脸萎靡不振的样子,又跟哪个小情人闹不愉快了?”

傅时靖看着他没说话。

梁厉琛是乐山集团的太子爷,不过跟他一样都是个挂名的,私人业务是跟同学合作开了家海内外模特经纪公司,专门做奢侈品代言和平面广告拍摄等等,临着最近半年才回国,就在乐山代理了《千山荡》的出品人和总制片。

梁厉琛靠不靠谱他不知道,但是乐山董事会上下既然同意了,那也就毋庸置疑他的能力。

片子和剧本是乐山主导,所以相对于选角和安排市场走向风格也只有乐山更有经验,至于傅时靖,他虽然也是制片人,不过也只能算是参与投资联合制片的商业伙伴之一,并不管整体制片工作。

而梁厉琛和渣攻的关系非同一般,是好友又是死敌,当初为了争同一个项目结缘认识,算是不打不相识。

梁厉琛这人做人就特别随意,至少没傅时靖那么讲究,毕竟他上一秒还是个穿着萨维尔街高级手工定制西装,靠着限量超跑抽着RR特级珍藏雪茄的公子哥儿,下一秒可能就是个趿着淘宝九块九包邮的人字拖吃着露天大排档,完事儿还骑着重型机车在街区狂飙的混不吝。

“哦,我想起来了。”没等傅时靖出声,他就接着道:“是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贺猗?对,贺猗,听媒体说你最近又跟他勾搭上了,上次为了那么个男三还把虹石的老总给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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