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总是在期待破灭的前一秒出现转机。
索炀走了,外面的雨还在下,沈徽明坐在那里继续喝他的酒,面前的桌子上铺着一张写了一串数字的纸巾,即便是在柔软的餐巾纸上也看得出这人的字写得很不错。
最后一口酒喝完,沈徽明笑着把号码存在手机里,然后仔细地叠好那张纸巾,放进了西装的口袋。
他打车回了酒店,睡前给索炀发了条消息:晚安。
索炀早上起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是衣服都没换的仇超。
那人昨晚喝了不少,回来之后就趴在床上不动了。索炀并没有管他,甚至连鞋都没帮他脱,因为没必要。自己喝的酒,就应该自己承担一切后果,没有任何人有义务去照顾你。索炀只是拉好了窗帘,自己去重新冲了个澡,舒舒服服地睡觉了。
因为昨天闹到太晚,今天又是上午返航,一帮人其实没睡几个小时。
索炀起床收拾完毕拍了拍还在昏睡的仇超,直接不留情面地说:“再不起来我就把你扔这儿了。”
仇超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迷迷瞪瞪地去收拾,整个人像个上了发条的玩具。
索炀不管他,坐在一边喝着咖啡拿起了手机,这才看到昨天凌晨三点多那位沈先生发给他的信息。
这年头几乎没人发短信了,短信箱里几乎也都是些系统消息,但索炀在这方面确实有点儿强迫症,不会让任何“红色的圆点”在自己的手机上逗留太久。
他其实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这条短信是谁发的,毕竟一串陌生号码,什么可能都有。
但他突然想起自己昨晚离开时给那个男人留的手机号,猜测应该是对方。
他没存,也没回复,看了一眼今天的天气情况,喝完咖啡等着仇超一起出门。
回去依旧是19个小时,重新降落在祖国领土的时候,他们甚至需要特意看一下日期才能确定今天究竟是哪天。
仇超哈欠连天地走在索炀身边说:“炀哥,我真佩服你啊,这么折腾都不带累的。”
索炀笑笑:“少喝点酒,少跳会舞,你也可以不累。”
仇超大笑:“学到了!”
其实说不累是不可能的,睡眠严重不足的索炀回了家直奔浴室,差点儿在浴缸里睡着。
他洗漱完从浴室出来,听见手机在响。
“炀哥,后天别忘了啊!”
给他打电话的人叫周末,以前也是他们公司的,当初两人一批来的,经常飞同一条线。
索炀不是个喜欢交朋友的人,从小到大关系亲近、保持联系的朋友几乎没有,他是属于那种每一个时期大概只有一两个走得近的好友,但等到人生进入下一个阶段,彼此不再每天碰面,也就渐渐断了联系的类型。
当初周末还做这行的时候,他们俩算是关系不错的,那会儿索炀还没买房子,周末也还是单身,两人一起在高速路口附近租了个二居室,当了一阵子的室友。
后来周末谈了个男朋友,飞机上认识的,两人确定关系没多久就决定同居,而周末为了能有更多的时间跟男友相处,最后决定转了行。
周末的工作是他那男友给介绍的,一开始是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大堂经理,不过去年已经升职,毕竟当初也是跑国际航线的,英文水平足够,加上周末这人能说会道,现在已经是他们酒店的销售经理,专门对接国外的一些销售工作,薪资已经是索炀望尘莫及的了。年初的时候周末还打电话来问索炀要不要转行,毕竟转行才是他们这些人的大趋势。当时索炀拒绝了,理由是还没飞够。
周末做为鲜少离职后还经常跟索炀保持联络的朋友,他后天生日,索炀理所应当要到场。
索炀倒是挺愿意去的,他难得参加这些聚会,放松一下也好,人总不能真的拒绝社交。
“没忘。”索炀说,“生日礼物都给你准备好了。”
“什么礼物?”周末来劲了,“猛男吗?”
索炀笑了出来:“你可别让程先生听见。”
“没事儿,我这两天正劝他给我请个脱衣舞男团来跳舞庆生呢,”周末坏笑着说,“生日趴么,必须□□起来。”
索炀无奈地笑,也不多说什么。
“行,反正这事儿你可别忘了,来不少人呢,都是正经八百亲近的朋友,我家老程有两个朋友也是gay,条件都好着呢,到时候我给你介绍介绍,你发展一下。”
“行了你,我这么忙,可不祸害人家了。”
“忙不是借口!”周末说,“这事儿得看你自己有没有心,你看我,当初咱们不是一样的忙?结果呢?我在飞机上都能遇见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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