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沈徽明相处是一件非常舒服的事,尽管在这整个过程中绝大部分时间索炀都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
他总会下意识地去解读沈徽明说的话,每一句,甚至每一个用词,在他看来,沈徽明不是那种会不过脑子说话的人,但凡表达,自然有深意。
但他也清楚,或许是自己过分在意,过度解读,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回到家,甚至衣服都懒得换,直接躺在了床上。
昨天刚换的床单被罩,但好一阵子没晒过被子了,就算换上了新的床品,所谓的生活幸福感也没提升多少。
他扯过被子蒙住头,明知道自己应该冲个澡换上睡衣好好睡一觉,但就是不想动,躺在那里琢磨着他跟沈徽明打的那个赌。
其实他今天走的这一步很危险,毕竟,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跟一个并不熟悉的人说这些。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确在动摇,而且天平很明显在朝着沈徽明的方向偏。
索炀见过不少人,各行各业,各种长相跟性格,但少有能生出好感而且相处起来让他觉得紧张却乐在其中的。
尽管他今天委婉地向沈徽明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对方似乎套路多于真诚,但他其实并不十分介意,生活原本就无趣,有这么个人陪着自己周旋,有人气儿多了。
他躲在被子下面轻笑了一声,然后掀开被子起身,去洗澡了。
洗完澡出来,索炀没了睡意,宿醉之后的不适感也基本上已经消失了。
给自己接了杯温水,然后突发奇想,又换了衣服下楼了。
索炀开车去了书店,转了两圈,找到了那本书,就是之前沈徽明在咖啡店看的那本,当时他们离开前,他眼看着沈徽明把书放回了咖啡店的书架上,想必对方只是随手抽出来看看。
索炀在书店把它买下来,还一次买了两本,除了书,他还顺带在书店的文创区买了包便签和一根笔,付完款后去了隔壁的咖啡店。
这种行为有点儿幼稚,中学时候的索炀都不会做这种事。
但是,中学时代没做的,现在他做了。
一杯咖啡的时间,索炀写了张便签夹在书里,然后约了个快递在咖啡店见面,把夹着便签的本书寄走了。
同城邮递,明天上午就能送到。
地址是沈徽明给他的,两人今天分开前,沈徽明递给了他一张自己的名片,还说:“一直没好好自我介绍,总觉得可以慢慢相处,但以防日后没机会相处了,还是介绍一下。”
索炀寄完快递,把沈徽明的名片夹在了自己留着的那本书里,然后心满意足地开车回家了。
沈徽明收到快递的时候索炀已经又飞走了,在三万英尺的高空,服务着其他头等舱的乘客。
他上午开会,十一点多从会议室出来,前台的小姑娘立刻拿着快递包裹来找他了。
“沈总,有个您的快递。”
沈徽明不是会在网上买东西的人,也很少会有人给他寄东西的时候寄到公司来。
他跟前台小姑娘道了谢,拿着快递回了办公室。
寄件人信息不完整,名字是“S”,但他往下一看,扫到手机号码时就笑了,这号码他记得。
沈徽明颠了颠手里快递的分量,到了桌边,放下笔记本,拿起笔筒里的剪子,小心翼翼地拆了快递。
里面是一本书,阿兰·德波顿的《爱情笔记》,就是他在咖啡店看的那本,连版本都是一样的。
沈徽明拿着书笑着在椅子上坐下,往后一靠,转过去对着身后的落地窗晒着太阳翻开了书。
他先快速翻了下书页,果然在里面找到了一张便签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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