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昔将高锰酸钾倒进水里,用药水洗净了手,蹲在了母猪身后,母猪已经气息奄奄,看到陌生人靠近还是紧张的哼哼两声,梁昔回想了下当年上大学时看过的一些手术视频,虽然是中医,但他是从医科大学毕业的新时代中医,对其他医学门类的治疗手段还是有个几分了解的。

梁昔对这种程度的血腥并没有什么感觉,再者,作为大夫,面对患者,自己都怂了,又如何治疗病患呢?虽然他目前的病患是头猪,但他依旧会让它有最好的治疗体验的。

赌上他曾得的那些锦旗!

梁昔轻轻的温柔的抚摸着母猪的臀部,给它按摩,想让它放松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陈屠夫疑惑道。

“让它放松。”梁昔看着十分自信。

“哦。”淳朴的村人只当自己没见识,不知道这样可以帮到母猪,让母猪更好的生产,纷纷敬佩的望着梁昔,不愧是下毒下到主家再也生不出孩子的人,这医术真厉害啊!

梁昔不急着动手,反而等母猪放松下来,不再警惕他,梁昔这才缓慢而坚定的帮母猪接生,母猪虚弱的哼哼两声,竟没有什么动作,或许是觉得身后的人不会伤害它,梁昔单膝跪在干草上,一手轻轻抚摸安抚它,一边坚定的摸到其中的小猪,拽了出来。

神态自信,动作熟练,一看就是医术精湛。

“好!”村人忍不住叫好。

梁昔不骄不躁,直奔下一只猪仔。

很快,八只小猪都被梁昔拽了出来,梁昔手脚麻利的给做了简单处理,这才起身。

“好了。”梁昔看向村人。

“果然是懂医术啊!”

“这以后谁家的猪再生崽还可以找他嘛!”村人议论起来。

梁昔连忙给自己日后行医治人做铺垫,道:“其实我学的还是治人的本事,当然,我也知道各位不信我,不肯让我治病的,没事儿,以后谁家有什么牲畜病了,我也可以帮忙的,日久见人心,我相信以后大家就会慢慢相信我了。”

梁昔憨厚一笑,又乖又可爱,连脸上的疹子看着都没那么渗人了,反倒有点可怜。

村人怎么看都不觉得梁昔是那种大奸大恶之徒,有人忍不住问了出来,“公子真的下毒害人了?”

梁昔闻言垂下头去,一脸伤心落寞,“其实不是我,是我姨娘,我是庶子,人又笨又丑又胖,我姨娘怕我以后嫁不出去,或者嫁出去被人欺负,就想着让我留在侯府里,可是我一个哥儿怎么可能在有两个兄长的情况下继承家业,甚至招婿呢?所以我姨娘就犯了糊涂……说到底,她也是为了我,是我对不起两位兄长。”

这处世界是一个有三种性别的世界,分为女人男人哥儿,哥儿外在看着像是男子,但眉心却有一颗红痣,越是鲜艳的红痣,就代表这个哥儿生育能力越强,反之就差。但是哥儿比男子也不差什么,所以历朝历代也有不少哥儿建功立业,甚至位列朝堂,也因此,本朝的爵位是可以由哥儿继承的,只是需要降两等袭爵,若还是庶子,则要降三等袭爵,哥儿也可如女子一般,招婿上门,梁昔就属于既是哥儿又是庶子的。

村人议论起来,梁昔的目光却落到村人身后一个翻墙进来的身影上,来人身姿矫健,体态修长健硕,两条大长腿相当抢眼,只是头发蓬乱遮住了脸,衣衫破烂满是污秽,像个乞丐一般,梁昔眼睁睁的看着他猫着腰没发出一点声音,极快速的溜到这户人家养鸡的地方,出手迅猛,一逮就是那群鸡里最大的那只公鸡,公鸡扑腾着发出叫声,惊动了围着母猪看生产的村人。

村人全都回头看了过去,有人哎呀一声,“又是这疯子!快快快!把他抓起来!这次可不能让他再跑了!”

被称为疯子的男人愣了愣,将公鸡的脖子一拧,往怀里一搂,大长腿一迈就要原路返回,明明大门近在眼前,他也被村人发现了,他却还执拗的要翻墙出去,梁昔只从那乱草一般的头发里看到了一双明亮的眼睛,下一刻他就携鸡逃窜了,两条长腿三步两步就到了墙头前,只见他原地一蹦,一手搂鸡一手抓住墙头,纵身跳了出去。

帅啊!梁昔眼睛亮了。

“快追快追!”

帅这种不能吃喝不实在的东西在村人这里是没有存在感的,他们只知道自从这个疯子出现之后,他们家里的鸡鸭鹅就经常遭殃,这都是财产损失啊!必须要抓住这个小偷不可!

村人就地寻了工具,拿着锄头木棍乱轰轰一群追了出去,梁昔连忙跟过去看,连手也顾不得洗,只见携鸡逃窜的人仗着腿长跑的飞快,把身后乌泱泱一群拿着锄头木棍的村人甩在身后,转个弯就不见了。

梁昔忍不住咧嘴乐了,身后,周大婶走了出来,一巴掌拍在梁昔背上,梁昔只觉得后背一疼,疑惑扭头。

周大婶瞪了他一眼,“幸灾乐祸呢!”

“没有没有,就是觉得这人有点意思,他是咱们庄子的人么?”梁昔摆出乖巧的模样。

周大婶撇撇嘴,“这就咱们了?你倒是适应的挺快。”

梁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其实也不想回去了,我觉得这里就挺好的,周大婶也好,村里人也好,都很和善,我喜欢这里。”

周大婶疑惑的望着梁昔,梁昔连忙道:“大婶你不知道,我是庶子,平日在侯府里,其实也是半个奴才……我又不讨侯爷喜欢……”梁昔垂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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