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随你吧,你怎么站着舒服就怎么站。”张初意兴阑珊道。

“多谢公子!”吴三擦了把冷汗,暗自说了声好险,他差点以为自己要被砍了。

张初道:“吴三啊,我看你虽然练了些拳脚功夫,但是根基不牢,练下去也没有什么出息,以后就暂时跟着我梁成师弟练武吧。”

吴三一愣,然后转为惊喜,膝盖一软就要跪倒,被张初一脚踢倒在地。

“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吴三一股脑从地上爬起来,“小人以后唯马首是瞻,公子让小人向西,小人就绝不向东,公子让小人向东,小人就绝不向西,公子让小人打鸟……反正只要用得着小人的地方,公子只要说一句话,小人赴汤蹈火……”

吴三在吴府摸爬滚打了那么多年,练的也只是粗得不能再粗的一门拳法,现在一个机会就放在眼前,他怎能不死死抓住?至于上了贼船以后怎么样,谁管那么远呢?

跟着梁成学的阴山派刀法,至少比吴家下人所学的拳法要强得多,就算梁成不愿意老老实实教他,只要在梁成教导他自家表妹的时候,偷学到那么一点,也会比现在强吧?

本以为朝不保夕之下,现在却能赚到好处,吴三当然欣喜若狂。

张初听得烦躁,又踢了吴三一脚,对梁成道:“梁师弟,你以后辛苦点,练武的时候带上吴三,先把我们阴山派的基础刀法传给他。”

梁成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躬身应命:“是,师兄。”

想了想,张初问道:“师弟,你这里有没有纸笔?”

“都在房间里,师兄你等等,我马上取来。”梁成没有问原因,立马风一样跑出了厨房,没一会儿就拿着笔墨纸砚跑了回来。

“吴三磨墨,师弟,你把纸摊开,我说你写。”

“咳,咳咳……哦,这个不要写,师兄清清喉咙,现在开始写。”

“三天前,我师父玄阴派掌门突遭奸人暗算,中毒去世。彼时,余御……”

片刻之后,张初看着白纸上清秀隽永的字迹,赞叹道:“师弟写得一手好字!”

“师兄谬赞了。”梁成摸着后脑勺,笑得像个二十多岁的孩子。

纸上的几段话文字顺畅,调理清晰,把之前几天发生的事也说得清清楚楚,但是张初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摸着下巴考虑片刻,张初道:“梁师弟,后面这里再加上一句,不管发生什么,都是我派叛徒余御的错,理论上都与我阴山派无关。”

梁成利落地将这句话添在最后,然后放下笔,一脸敬佩地看向张初:“师兄,你这个办法好,这样一来,大家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用老来我们阴山派探消息,昨天你一走,那些人就开始鬼鬼祟祟地上山,真是吓人。”

“我就是想省点口水,不用来一个解释一遍。”张初道,“现在是没有条件,所以只能发个通告,要是有条件,举行一次新闻发布会,把余御的罪恶与相应的证据都展示出来,那才是完美。”

这些字他都知道,但是加在一起他就不明白了,心中感叹一句,大师兄脑子里的想法真多,梁成好奇问道:“师兄,什么是通告?”

“这个,”张初抖了抖写满字的纸张,“把事情写出来,告诉大家真相,就是通告。”

“通告,通告,倒是名副其实。”梁成点头,“那,大师兄,什么又是发布会?”

“发布会……”张初组织了一下语言,“师弟,你记得你给我说过前年方渠城里的王家老爷子宣布王家的王归为少家主吗?把大家都聚在一起,说明事情真相,就是发布会。”

梁成正要说什么,忽然又闭嘴,皱眉想了想问道,“大师兄,我们阴山派的宝物究竟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需要血祭才能取出,要是有人觊觎我们的宝物,询问宝物消息,我们该怎么说?”

“这个倒是忘了!”张初一拍桌,满脸欣慰地看着梁成,“还好梁师弟你提醒了我,在纸上再加几句话,大意是,师父去得突然,没有交代,宝物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反正最后被余御拿走了。”

梁成正准备下笔,又抬头:“师兄,这纸写满了。”

“那你写小点,就写在后面!”

“唰唰唰”,字迹从梁成笔下流畅出现。

“师兄,你看看,现在如何?”梁成退后两步。

“可以。”张初拿起“通告”扫了一眼,然后递给梁成,催促道,“师弟,你带着潮绣小表妹一起把这东西贴在阴意宫外的大路边,要是碰到有人来探消息,你也不用隐瞒,据实相告就好。”

“我这就去!”梁成拿着纸兴冲冲地跑出了厨房,身后跟着一个沉默的黑肤表妹。

这少女一副心丧若死的样子,倒没了平时的那股子憨意,看起来反而比平时更加清秀,就是死气沉沉的,让人无法亲近。

好好一个人,要是不能走出来,倒是可惜了……张初有些惋惜。

打发吴三去收拾藏功阁前的骨灰以及屠宰场一般的地面之后,张初关上门,翻开了刚得到的奔雷拳拳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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