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渝端坐在沙发上,纸张逐页翻过,舌尖抵了贝齿,一目十行。

浴室水声哗然,时佑安说他需要降火。

浴室门开,夹杂水汽的人影靠近,一滴水滴在林渝的拇指关节处,往下流,顺着指尖濡湿了纸,纸被润得发皱。

他又不擦头发。

“怎么样。”时佑安在问进度。

纸沓放回茶几,林渝起身离开沙发,人走到落地窗,打开门,从阳台上取了一条毛巾丢在时佑安身上,重新坐下后回答他的问题:“七零八落。”

然后问:“你没看?”

他擦头:“无聊。”

那就是看了。

时佑安:“你说你的。”

“梵芷希是单亲家庭,她的母亲梵以琴是连家的保姆,”林渝顿了顿,接,“外界是这么说的。”

“很奇怪,明明应该有稳定的收入来源,这个女人的银行账户却空空如也,有的时候两个月才收到一笔转账,有的时候是三个月。”

“而转账的人……”林渝指尖捻动纸张,其中一页抽出单独放到一边,“是她的女儿,梵芷希。”

这个女人是靠她的女儿供养的。

林渝的眼底发暗,时佑安看她:“觉得无法理解?”

“有一点。”

“没什么不好理解的,各取所需罢了。”时佑安靠向沙发,头上的毛巾扯下搭在扶手,手机在掌心转动,屏亮,他视若无睹,“从那女人的账户你看到了什么。”

“无底洞。”言简意赅。

几乎每一笔转账入户的钱都存不到第二天,更甚的,是记录上的存入和转出相隔不到三分钟。

“让钱消失的渠道有很多种,”手机屏幕灭了,他的指节在平面上有节奏地敲击,“深不可测的欲望,荒淫无度的挥霍,自取灭亡的赌博,它们大多都只会走向一个结果……”

“债。”林渝接

时佑安满意地竖起食指,挑眉。

这下,梵芷希深夜在酒吧的理由也说得通了。

她身后的人就是抓住了这一点。

林渝皱眉深想。

梵芷希是傀儡,但傀儡不会主动自爆底牌,天台上她的失控另有原因,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让她难以招架的事情。

会是什么呢?

视线在纸面上停住……

梵芷希,梵以琴。

林渝抬头。

“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在医院碰见连溯里吗?”

时佑安把毛巾盖在头上,闭眼翁声:“不是很想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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