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两人都不再言语,整个世界安静的仿佛只剩下了那无名小野花绽放的声音。

清晨的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徐徐袭来,墨子非左手捂胸,高大的身形随着阵阵咳嗽轻颤着,应是那咳嗽牵扯到了伤口,有些疼痛吧。

“左岸,我们回去吧!”

说话的是丁零,都没去等墨子非开口回话,便执拗的挽起他的手臂便走。

而墨子非也没有抗拒,倒是出乎意料的听话,随着丁零回了营帐。

大帐内,墨子非端坐在软榻上,丁零半跪在他面前,小脸里满满的严肃。

“让我看看你的伤。”

说着,也不管墨子非愿不愿意,丁零已经自作主张的褪去他的外衣,解开了白纱,这才发现伤口恢复的很是不好,不仅没有良好愈合,而且已经略有发炎的苗头。

“这些军医都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蠢到连自己主子的伤势都照看不好。”丁零略略抱怨,脸色却黑的要命。

只是她不曾想到,战前主将重伤,会给战事结局带来逆转性的影响她不曾想到为保士气,墨子非几天来都未有召军医入帐医治,每次都是墨子瑞前来帮着简单进行处理。

他眼睛看不到无法瞒天过海,箭伤又岂能再被人知晓,到时,军心动摇,又有谁能振奋军心,力缆狂澜,而一旦兵败,万事便如山倒。他墨子非无法给百姓与朝廷交代,亦无法给自己交代。

这是他伤口一再无法正常愈合的原因,亦是那日回营,下车他便一袖甩开丁零的原因。只是他不曾说,而丁零亦不会明白。

而丁零话毕,便取过药箱,开始清理伤口发炎溃烂处的淤血脓液,上药,包扎伤口。全神贯注、认真谨慎,与往日的大大咧咧、放浪洒脱相比,像是完完全全的换了一个人。

或许没人有告诉过她,她工作起来的那股认真劲儿是最迷人的模样,即使这种严肃氛围会让旁人看客都觉得压力倍大,即使从她身上散发出的绝对权威会让对方觉得过于强势、霸道,她依旧是会是最美的医者。

伤口处理完毕,丁零为墨子非系好了袍带,却没有直接起身。

伤口是处理完了,但是她的职责还没完,她的警告还没有到位。

“从今天开始,我不管你墨子非是殷朝的王爷,还是左岸,你都是我丁零的病人,是我的病人就该乖乖听我的话,喝药,吃饭,静养,还有就是绝对不能下床,绝对不能操心受累。”

丁零非常坚决、霸道的表达着自己的立场,以及墨子非的养伤规划,话语里火药味浓重。

然此时的墨子非,面对丁零的噼里啪啦的告诫,却没有讲话,任由丁零扶着走向后帐,躺上了床,盖好被子,温顺的像个乖小孩。

“你……”躺好的墨子非像是要说点什么,只是刚开口,却被丁零硬生生的打断了。

“你什么你,就算你有三头六臂,战无不胜,手下统领着千军万马,我丁零也绝对不会怕你分毫,除非你现在就杀了我,不然你就得听我的,就得照着我说的去做。现在你要做的就是给我好好在床上躺着,我去熬药。”

说完,丁零便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帐时还不忘回头再次叮嘱,“不许下床,绝对不许下床,不然我就把你的整个军营掀个底朝天。”

平日里那个嘴巴伶俐的丁零又回来了,也难得她在墨子非面前也能这般说风行雷厉、电闪雷鸣。

然,墨子非生平最厌恶别人要挟自己,也最不受别人要挟这一套,这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禁忌。

而今日,居然有人敢越雷池,赤裸裸的对他进行威胁。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个女人是不是脑袋有毛病,自行找死。

只是千百年也不会遇见的意外,就这样奇迹般的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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