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鹊儿一道小跑出来,忙上前来,焦急问:“小主这是怎么了?去了一趟宁寿宫请安,脸怎么就肿成了这样?”说着,两人的目光急促一凛,露出些许讶异,过来片刻,又小声询问:“难道是老佛爷对咱们小主用刑了?”
白歌一咬嘴唇,“才不是,好好儿的,老佛爷怎么会对小主用刑呢?”
莺儿一面将我迎进正殿,一面说道:“正是呢,奴婢也觉着奇怪,老佛爷那么喜欢咱们小主,又怎么舍得这样对小主,”叹出一口气,又道,“可咱们小主这么受宠,宫中除了老佛爷,还有谁敢对咱们小主用刑?”
白歌轻哼一声,“还能有谁,皇后娘娘呗!”
莺儿轻一撇嘴,语气忿忿道:“皇后娘娘向来看咱们小主不痛快,平日里总是冷嘲热讽的,自己不得宠却总喜欢把缘故全怪在咱们小主身上,小主一再忍让,皇后娘娘不仅不知收敛,如今还变本加厉起来,竟对小主动用私刑,真是过分!”
鹊儿端了一盆水进来,拧了把冷帕子,悄步过来轻轻敷在我的脸上,顿时一阵刺痛,“没错,要不是咱们小主时常劝皇上不能太过冷落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那钟粹宫可能比冰窖还要更冷上三分呢!”
我轻叹一声,“你们也都少说两句吧,”目光环视了一圈,继续道,“明知道皇后娘娘本就对我存了极大的敌意,你们还这样口无遮拦的,万一被不小心传了出去可怎么好?”
鹊儿见帕子热了,又去拧了一把,过来帮我敷上,“小主居然还帮皇后娘娘说话,奴婢可都是为小主抱不平。”
我微笑,温和道:“我自然知道你们是一心为我好,”看着鹊儿、莺儿、白歌为我担心又为我义愤填膺的模样,我不禁叹出一口气来,轻抿了下嘴,又摇了摇头,“其实静下来换位思考,我也能理解皇后娘娘的作为,她也不过是爱之深,恨之切罢了。”
莺儿面色疑惑,“爱之深,恨之切?”
我含笑道:“皇后娘娘钟情于皇上,甚至愿意为皇上付出一切,可是皇上对皇后娘娘的情意却总是视若无睹,反而对我情深意重,”停了一会儿,我深吸一口气,继续说,“皇后娘娘无论是作为皇上的正妻一国之母,还是仅仅作为一个爱慕皇上的女子来说,爱而不得都是一种莫大的痛苦,而这种痛苦的根源便是来自于我的存在,”说着,我轻笑了笑,又道,“所以,皇后娘娘有多爱皇上,就自然会有多恨我,这大概就是一种很深刻地情感转嫁,”想了想,不免好笑,“说起来如果换成是我处在皇后娘娘的境地,我也不一定能好到哪里去,只是在这里我比较幸运罢了。”想一想,以前在现代时我曾也是找过前男友的现女友互撕过的女人,在感情面前,我也不敢说自己可以始终保持着绝对的冷静理智。
莺儿道:“才不是呢!小主可比皇后娘娘善良多了!”
我轻笑,“是你们把我看得太好了才是真的!”
鹊儿笑道:“小主本来就好嘛!不然小主怎能一进宫就既让皇上倾心,又让老佛爷喜欢呢!”
白歌转身斟了一杯茶给我,“小主,这是皇上今儿早上特意遣人送来的毛尖,听说是昨儿江南那边刚进贡来的,只有两斛,一斛送去宁寿宫给了老佛爷,另一斛就在咱们景仁宫了。”
我扬眉一问,“真的?”随即接过梅纹青玉杯盏,揭开杯盖,贴近鼻尖嗅了嗅,清香馥郁,如碧霞沉碎,亦如泛乳花轻,不禁含笑道:“果真是好茶,”又轻轻一叹道,“看看,这茶就是了,分明江南只进贡了两斛,按尊贵自然理应一斛给老佛爷,另一斛给皇后娘娘,但皇上偏偏把这另一斛给了我,这不就正是我占了皇后娘娘的东西么?”
白歌轻嗔道:“小主莫要胡说,”向我福一福,才又道,“要像小主这么说,那连皇上就都该是皇后娘娘一个人的了,可众所周知,皇上一点儿都不喜欢皇后娘娘,皇上若是没了小主陪伴在侧,时常红袖添香,那恐怕就只剩下一句月池台空逝水,荫花楼阁斜晖了,这样的一生岂不是太过凄凉了么?”
我想了想,觉得白歌说得也是,在现代一夫一妻都是得益于自由恋爱选择结合,饶是这样还有那么多最后走不下去,选择离婚的夫妻。而在这个只能凭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订下一纸婚书的古代,生生把两个毫无感情可言的男女硬凑在一起,好与不好全听天命,真是悲哀!
古往今来,人就是这么不服输的,换个思维方式看待,大概古时的三妻四妾可能也是为了终其一生找到那个自己最爱的那个人罢了,在古代一纸休书自然简单,但被打发回娘家的女子却和现代女性不同,一生便会被钉在耻辱钉上惟有无限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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