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已将近一年,早上晨起去宁寿宫请安,正好荣寿公主也在,慈禧着李莲英从敬事房要来起居注一页一页翻看着,大半过去,慈禧眉头已然越蹙越紧,颇有微词,“后宫牵连着前朝,敬事房不可一味依着皇帝的性子,要多劝解皇帝雨露均沾才是。”
荣寿公主在旁睨我一眼,上前去拽过慈禧的衣袖,俏声道:“老佛爷,翻谁的牌子本就是皇上自个儿的事,这种事如何能强求,就随皇上去吧!”
隆裕眉心一紧,放下手中才喝了一半的瓷盏,看向荣寿公主,问:“大公主不是一向跟珍嫔不合么?怎得今儿竟说出这样的话来?”
荣寿不解,“皇后娘娘何以这么说?”
我眸光轻轻扫过隆裕略显焦躁的面上,缓缓抬手拨一拨垂在颈边的珍珠流苏耳坠。
隆裕冷哼一声道:“后宫有谁不知道皇上连月来独宠珍嫔。”
荣寿公主听了含笑道:“皇后娘娘这话说得可就是错怪我了,我向来与人为善,从来没有与珍嫔有过什么不合,那日驰马角胜我和珍嫔也不过是小小的拌了两句嘴,各抒己见,时过境迁,这点子小事多亏了皇后娘娘还记得,我和珍嫔早都忘了,”说着,她目光投向我,“珍嫔,你说是不是啊?”
我淡淡一笑,点一点头,“大公主说得是。”
荣寿公主嘴角蓄着一缕笑意,随即又道:“况且我方才说的那句话也并没有想要帮谁,我如何能得知起居注里的内容,不过是说出常理罢了,毕竟我曾也是出嫁过的,关于床笫之事并非是一无所知。”
见慈禧不说话,敦宜皇贵妃妗妗笑道:“大公主虽说也是出过嫁的,但说起来紫禁城里的规矩可要比王公府邸里大多了,大公主当年在富察家极尽尊荣,但凡想与驸马相见也依旧受到制约,遑论偌大的紫禁城,皇上是一国之君,自然要平衡前朝后宫,侍寝之事已经并非皇上一己之事,怎么如大公主所说的那般随便皇上心意怎样,平民人家尚且不可宠妾太过以免宠妾灭妻伤及家族气运,何况皇家国运?”
珣嫔烟眉轻蹙,“谈及皇上后宫作为太妃本不该插嘴,但有一句话奴才却不得不说,”她略抬一抬眼睛瞧着隆裕,“皇后娘娘乃是中宫,又是老佛爷的亲侄女,身份何等尊荣,按理说,头一年皇上本该看重最为钟粹宫,可是皇上却凭着自己的性子宠冠景仁宫,暗地里皇后娘娘黯然失魂的样子全然不肯表露出来叫老佛爷担心,又怕叫后宫众奴才奴婢笑话,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奴才时而看在眼里都为皇后娘娘感到委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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