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昱晖的那位妻子,成亲当天,用瓷枕敲了赵昱晖的脑袋,然后用一把火烧了新房,让赵修撰全身上下被烈火舔舐,如同修罗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

谢云儿再看一眼赵昱晖,眼底滑过一丝可惜。

此人是帝师之孙,父亲后来也是位极人臣,要不是因为他的妹妹赵姝和谢韵嘉好的穿一条裤子,利用她重生知道的那些消息,顺手可以帮他避开灾祸了。

但现在赵昱晖已经和那个毒妇订了亲,要避开那祸事需要谋划颇多,最重要的是,她见不得赵姝好,明明知道赵昱晖要遭遇一劫,她也就是可惜一下赵昱晖的容貌,并不打算插手他的事。

赵昱晖的手指拂过压袍角的玉佩,谢云儿的目光让人心里有些微妙不舒服。

寒暄过几句,对谢云儿的来历避而不谈,王夫人就领着宁蓁蓁回去。

等到人离开了之后,赵姝就用手帕去擦眼角。

赵昱晖还在想那个谢云儿,注意到了妹妹的动作,侧过头看妹妹,“怎么了?”

“那个谢云儿。”赵姝的眼里噙着泪水,刚刚她是忍着,现在好友离开了,她的泪珠就落了下来,声音里也是浓厚鼻音,“头上带的珍珠,是我娘送给嘉嘉的,她才回去一天,嘉嘉也不在房里,谢云儿就直接带了嘉嘉的首饰。”

她甚至怀疑,谢云儿那一身衣裙也是谢韵嘉那里直接拿的,这面料只有京都里有,刚兴起没多久,谢云儿与谢韵嘉的身材相似,是不是直接新做的成衣,就从嘉嘉那里拿走?

想到过去手帕交过得不好,现在有了亲生女儿,王夫人的心更是偏得没边,她就替嘉嘉心疼。

赵昱晖看着妹妹哭的梨花带雨,少不得安慰,答应立即派人去打听林家消息。

原本这事不想惊动母亲,赵昱晖在书房里坐了一会儿,想到了当时宁蓁蓁那露出了梨涡,弯弯眉眼。

捏了捏眉心,赵昱晖开始斟酌字词,和母亲写信。

那般天真懵懂笑容,加上是妹妹救命恩人,还是妹妹的手帕交,他少不得多替对方谋划一二。

赵昱晖写信的时候,谢家的马车也到了谢府。

宁蓁蓁在路上听谢云儿说什么,“嘉嘉,我身上这衣衫你是不是看着很眼熟?这是娘替你做的,只是我刚回来,没什么衣衫适合出门见客,母亲就替我取了这件衣衫,你不要介意,今日里娘已经请了人上门,咱们一起新定一些衣衫。”

“嘉嘉,头上发饰本来说是用娘亲的,但是她说,样式不适合我这般年龄,就先用你的。”

“嘉嘉,你住得屋子碧纱橱里腾出了位置,到时候咱们干什么都是一齐,我还从未有过同龄的友人。今天看到你和赵家小姐交好,心中羡慕得很,我在京都里什么人都不认识,到时候还有麻烦嘉嘉多介绍几个人与我认识。”

谢云儿的话总是让王夫人皱起眉头,尤其是看到宁蓁蓁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时不时地应一声,更是好几次都想要呵斥。

后来听到了女儿提到没有什么同龄友人,又替亲生女儿心疼。

王氏惆怅满腹,心情就因为谢云儿话而波动。

宁蓁蓁看着窗外,应和得漫不经心。

这让谢云儿也有些奇怪,前世的时候,谢韵嘉知道真假千金之事,是小心翼翼而又满含愧疚的,所以才会干净利落离开。

而现在呢?宁蓁蓁用手撩起了马车的帷幕,兴致勃勃看着窗外,要不是因为生得好,比曾经的自己更像是乡下人进城,没什么见识。

谢云儿是从小地方到京都,没见过这样的繁华,所以见到京都的景处处觉得新鲜,谢韵嘉自小在京都里长大,什么景致没见过?居然还是这幅模样?

上辈子过得糟心到了极点,明明是真千金,却总是被人说比不上假千金韵嘉,就连嫁人那人纳妾都是有些像韵嘉,还时常戳她的肺管子,没事就说韵嘉过得多好。

谢云儿发现自己重生了之后,发誓要谨慎行事,利用那些先知先觉替自己谋划,现在发现了宁蓁蓁的举动和自己记忆里不一样,立即就开始分析。

谢云儿想来想去,得出了结论,因为提前了一年,谢韵嘉还不太懂事,还不会那些虚头巴脑的假装行事,她肯定是讨厌自己,真千金回归,哪儿有什么假千金的位置?她根本不想和自己说话,宁愿看外面的风景。

宁蓁蓁确实是懒得理会谢云儿,另一个原因就是,她先前跟着祖父行医,从未踏足过京都之地,现在看着城池,处处觉得新鲜。

就是在这种怪异的氛围里,下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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