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舟更冷:“花花草草都活不了,鱼怎么可能活得下去。而且,你肯定没喂过吧?”

鱼可是他费了好大劲才运过来的,路上虽然死掉了一半,但是,我们有理由相信活下来的这些那肯定都是鱼中强者,小林垂死挣扎,这剩下的一半生命力应该算蛮顽强了的吧:“这鱼可是刚运来没两天!”就算忘记喂了也不至于死那么快吧。

结果往前一走,小林瞅着翻了白眼的小鱼表情立马变得苦哈哈,不等陆以舟动手,自己换了个雨鞋把死鱼捞了出来,后来不死心,上网去查,才知道要给池塘安个增氧机,死水变活水,这样花花草草鱼鱼鸟鸟才能活得下去。

小林只好又忙里忙外,从头搞起。

只是这个后来安了增氧机,重新种了花草,养了五颜六色的小鱼,被小林布置的干干净净飘着嫩绿色浮萍的小池塘总能让她想起梦里南安老家那个暗绿色且有些鱼腥味儿的小池塘。

梦里,十几岁的她,总是用南安话叫人,爷爷坡上的田里干活,奶奶中午的时候带着她去给劳作了半天的爷爷送饭,她能把一路上遇见的所有长辈喊个遍,那时候田里的蚊虫太毒,去一趟手臂上小腿上总能鼓出满眼的木疙瘩,她忍不住去挠,不出血不罢休,奶奶就一边抱怨她一边拿肥皂水给她洗干净,奶奶粗糙的手掌揉上去总能消除一切的瘙痒疼痛。

梦里的南安,已经离得她越来越远。

沈齐光走到一楼的时候,助理正好进了院子里,一听到门铃响了,小林管家立马过去开门,“李先生,您好。”

李返冲他点点头,拿着三个刚打印出来的文件夹,交到沈齐光手上,想了想道:“这两个文件是这次会议的还需要讨论的问题,Lily给汇总了,您刚刚开到一半儿没人了,我们这边也没法给您反馈。可能得明天才有。”

本来按计划是要在加班一晚上把剩下的问题讨论,计划不如变化快,沈齐光倒也不急:“不加班了,明天十点再接着开会吧。”

李返自然高兴:“那敢情好,等下我们就直接找小沈总请客吃饭去了。”

小沈总本命沈齐津,沈齐光叔叔家的弟弟,为人吊儿郎当,有点花但是性格没沈齐光那么冷,特好相处,下了班总是豪气冲天地请上一群人吃饭,然后账记在沈齐光名下,美其名曰“加班费”。

都是小打小闹,沈齐光不当一回事儿,随手翻了翻前两个文件夹,没什么大问题,打开第三个看得有些云里雾里,问:“这是什么?这个投资计划谁做的?”

潦草,散漫,异想天开。一个破餐饮店的投资计划开口就要五十万,没什么油水可图,没什么前景可以展望,投进去打水漂的吗?投资公司不是做慈善的。

李返想了想,闷声道:“陆家的。”

沈齐光立马没声,找支笔先把第三个文件夹签了,打算先让李返带回去,眼不见为净。

李返这边也替老板憋屈,这半年完全就是在拿钱养陆家那群蛆虫,想了想还是说:“要不,这回给拒绝了吧,欠的债帮他们还了,这大半年要什么给什么,没亏待过他们,这回不知道是不是安生日子过多了,突发奇想就开始缠着我们递文件了。”

陆闻业一家一开始是找李返帮忙把计划书给沈齐光的,这半年陆家吃了沈齐光多少钱多多少少也经过李返的手,李返打心里厌恶这些寄生虫,铁了心不帮忙,但面子上总是要过得去的,收下堆出一脸笑:“您放心,我今天肯定找机会给沈总看,您先回吧。”

然后半个月没音信。

陆闻业也不傻,知道这是被搁置了,找李返不成又去找Lily,先给文件后告状,Lily没李返那么轴,拿了计划书第二天就去找李返问晾人家是个怎么回事儿,李返理直气壮:“就是换了个形式跟老板要钱罢了,那里面写的什么我都懒得看,就当没看见。”

Lily比李返更通人情世故,还是要求他把这份计划书带给沈齐光看,李返还是拒绝,“你这样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真是没个头儿了,这种人就不能惯着。”再有钱也抵不住三天两头吸血啊。

“你也知道在老板这里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情绪再大也一样没用,”Lily不是爱在背后嚼舌根的人,只是同李返讲道理不得不提陆以舟的事儿,“我知道,陆闻业这大半年来闲的没事儿就想方设法地找老板要钱你心里不痛快,咱们在这一整个月面对电脑勤勤恳恳地上班,到头来手里的钱还没人家提一嘴子来得多,这人确实惹人烦,可你别忘了,人姑娘可还是老板的心头好,说句你我都不乐见的,这陆闻业将来也许还得是沈总的半个爹,你这么对人,成吗?”

李返顿时醍醐灌顶。

想起陆以舟清清冷冷的小模样,简直跟陆家父子的世故像八竿子打不着似的,忍不住抱怨,“可这都是一家子,怎么这对父子能这么不要脸,不工作也就算了,还靠着女儿讨生活……”

Lily一个文件夹砸他脑袋上,示意他闭嘴:“点到为止。”

沈齐光随口问了几句,不经意地提了一嘴沈齐玄:“齐津这几天怎么样?”

李返道:“老样子,偶尔会有小姑娘追着他到公司来,然后被保安拦下,有些有毅力的小姑娘就赖着不走,等他下班,昨天出去聚餐的时候还带上了俩,还都是我们没见过的。”

沈齐光一时语塞,“工作上呢?”

李返恍然大悟,敢情您问的不是八卦啊,“挺好的,看三个计划书能看半天,他通过的计划书基本都被汪总驳回了。”还好有汪总,能不留情面地给沈齐津一个下马威,不然一天得亏多少钱出去啊。

沈齐光也是这么想的,“好歹在公司待着,不去家里找麻烦就行了,他之前整天在家烦我叔叔,差点没引起家庭矛盾。”在公司担个虚职,多多少少能学点儿东西,反正有汪总撑着,不怕他出大事。

正说着话,大白熊犬屁颠屁颠地从二楼冲下来了,李返没怎么见过这只狗,这么个庞然大物突然冲过来,他用尽毕生的职业素养逼着自己不许叫出声,忍着恐惧不去看它,面色如常地问:“老板这狗咬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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