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除了推不掉的某些ase外,非凡一般只接大公司的单子。虽然这里面过滤掉了很多特地登门的小客户,其实佣金只多不少,因为大企业财大气粗,愿意重金礼聘,接这样的一个项目差不多相当于十个小客户的总和。

“我这些不算什么,跟崔总比起来还有很大的差距。”薛眠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还是不适应被人这么当面夸,便把话题引了个方向:“郑主播从事媒体行业也有不少年了吧?我常在电视上看到你的节目,似乎时政对话类是你的专长?”

郑鹤沅一毕业就到了,一路从文字记者干到出镜记者,最后踏上主播的位置,算得上是“外表风光,背后受伤”的职场老资历了。

“是啊,”郑鹤沅一副不幸被猜中了的表情,点头笑了笑:“上学的时候就爱上政治课历史课,没想到干了新闻行业,这点爱好反而成了决定工作走向的指针了。其实比起娱乐节目,干时政新闻要冷调得多,也是多谢台里领导们的大力支持,这几年给我陆续开了几档新节目,才有机会发挥所长。”

薛眠感同身受,这话瞬间就让他想到了自己,不禁点了点头:“有个能支持自己的领导确实难得,也该感恩。”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别的,直到工作人员来通知主持人和嘉宾可以到演播室就位了。彼时演播室里已经坐了近九成的观众,刚踏进去便觉吵杂不已,几个工作人员正在调控现场,维持秩序。

郑鹤沅带着薛眠直接上了舞台,四位外宾和三名翻译都已就位,几人简单交流了几句,确认过各个方位的摄影机位置,导演又叮嘱了一遍每个环节的衔接细节,直到众人都已明白在心,节目正式进入倒计时。

现场灯光走的是冷色调,氛围偏静,令人放松。主播台上的郑鹤沅一身灰色立挺西服,身形笔直修长,谈吐儒雅有礼。他的声音很不错,像一把悠扬的古琴在缓缓弹拨,音色极佳,说话时给人一种小桥流水、娓娓道来之感。

受访嘉宾的座位安排的是真皮沙发,一人一张,规格满分。翻译人员坐在四人身后的无靠背椅子上,每个人的衣领下都夹着一只微型麦克风,手上拿着纸笔,随时准备进入战斗状态。

为了尽可能避免入镜,薛眠一直保持着让前方那位外宾高耸如山的身躯挡住自己的姿势。他负责的是第二家半导体公司的翻译,这位市场总监似乎很善于在镜头前表达自己,面对主持人抛出的种种问题,不但答得行云流水,言词还非常风趣幽默,时不时丢出一个小段子,引得台下观众纷纷鼓掌捧场。可见为了打开中国这片广阔市场,没少提前下功夫。

安排四个翻译的好处其实很明显,全场四分之三的时间都是别的嘉宾和翻译在说话,实际工作时间可能还不到半小时。薛眠翻译完自己这部分,稍稍放松了些身体,尽管没有椅背,还是习惯性的松了松腰肢,卸了卸肩。

他指间夹着一支笔,姿势有点儿像夹烟。左前方一位嘉宾正在口若悬河说得眉飞色舞,可他背后的译员却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大概是前者的内容跨度实在太大,脑回路又比较清奇,用词太过剑走偏锋,一般译员确实难以招架。

薛眠没打算帮忙。

也没办法帮忙。

他和那个倒霉翻译的座位相隔实在太远,这么多摄像机架着拍,递纸条、充外援显然不现实。再者谁在外头还不要个面子,要是当众帮他这个忙,只怕对方心里不但不会买账,说不定还会抛来一肚子埋怨憎恶,倒不如装作不知,过了也就过了。

薛眠收回目光,视线不经意扫到了观众席。原本空旷无人的过道上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一片憧憧人影,但那边灯光比较暗,他不太能看得清都有谁,只能通过大致的轮廓辨出其中一人正是今天这场节目的现场导演于波。

于波头上戴个耳机,手里捏着一支笔,对着舞台这边指指画画,像是在给他旁边的人做讲解。他们背后围了五六个人,个个西装笔挺,穿得相当正式,像在陪同接待什么重要人士。

于波正在为之倾情讲解的,应当就是那位重要人士了。

那人隐在一片无光的阴影中,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轮廓可大致看出是个男人。暗沉的光线从他前方扫过,却没有一束照到他。

大概一分钟后,于波的讲解告一段落,欣欣然收回了指画的手。“重要人士”在他收声后点了点头,转过脸朝他颔了下首。

然后,那人向前迈出两步,步伐沉稳且从容,整个人从罩顶的阴影里,缓缓走了出来

身形高大而修长。

眉眼冷峻亦庄严。

气场清冷却逼人。

像是一尊不食人间烟火的神。

薛眠原本十分规律的心跳猛地一顿,生生跳漏了一拍。

“啪”的一声,手上钢笔直接掉落在地。

他已浑然不觉。

哎呦喂,是sei来啦?

啧,小薛还是嫩,沉不住气。

下章:真的搞事情!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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