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私塾放了后,就腻在屋里继续学习,半分也没普通孩子的活泼劲。好在记忆力好,理解力也不错,一本书翻个三两遍便能背诵,哪怕在没有教导情况下也能将书慢慢理解透彻,学起来也颇有成就感,压根不想陪着这小男娃每天摘花摸鱼的胡闹。
于是喻之闹了浮生几天无果后,就气鼓鼓的每天天未亮便去花园里精心挑选,拔上一朵他认为最美的花,等浮生一起身,就闯进浮生屋里将它送给浮生。
有的时候是名贵花种,有时候也会是一小粒的桂花,甚至是狗尾巴花。浮生无奈,只好收下,喻之也借此每天早上等浮生洗漱时,卧到浮生的被窝里,欣赏她的一举一动。
到了浮生私塾结束,回了自己小院练字,他便也跟着写字,手太小了笔也握不稳,字写出来像是画符似的,也能让他极有耐心的一天天的跟着写。
每次浮生读书了,他便也从书房中随便抽出一本读,浮生每次看他,都见他翻的随意,大多数时间都是在看她,俨然一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模样,便也以为他大概是看不大懂书的,说不准字也认不全呢。
反倒是喻之对答应的要学的男儿家的东西,往往敷衍至极,刺绣弹琴样样不碰,男书男经也一副完全不感兴趣的模样,逼着他学便装着委屈,看的人心软的一踏糊涂,更何况本来就溺爱他的母父呢。
这样的状况一下维持了好几个月……陈家夫妇急了,本来不阻止他,是以为他这个三分钟热度的性子,不过几天就会退却,就会赖在床上直到太阳晒屁股,把送花这件事抛在脑后,不耐烦跟着浮生整天重复做这些无聊的事。
可万万没想到,自己爱子非但没有厌烦还乐在其中,几个月过去了还在日日如此,几乎养成了习惯。
这下陈家夫妇彻底坐不住了,跑去阻止可为时已晚。
有时他得着了机会,还悄悄换上女装,偷偷的跟着浮生,等到了私塾就趴在靠近浮生座位的窗边,看着她上课,每每看着她认真听讲,提笔写书的模样都惹得他一阵花痴。
起初喻之第一次偷偷跟浮生去听课时,浮生恼怒的几次想甩开他,也明言了几次要赶他离开,毕竟谁被盯着上课,都会寒毛直竖,难以集中精神听课。
可喻之却拿着鸡毛当令箭,将陈主夫的话当圣旨般的来压她,威胁浮生要是不让他跟着旁听,就不让浮生上私塾了,在家陪着他。
浮生才不信他的鬼话,要是陈家夫妇知道了他偷跑出来铁定先将他打一顿。可喻之来硬的还好,可偏偏明明是小娇花一样的小少爷,被逼急了也不发火,就静静的看着她,眼睛红红的,默默落泪。
让浮生一下就熄了火,默许了他的行为。
有次私塾的胡老实在忍不了那抹一直盯着自家爱徒的炽热目光了,也再也不能违心的说自己看不出来这喻之是个小男娃了。便缓缓的走到窗边,浮生看出来胡老的意图,不由穆然抓紧了手中的毛笔,暗自为小傻子担心。
果然,胡老故作欣赏的开始问起喻之道:“你这小丫头片子,每天来我这偷学,可有何收获?不如说说我刚才讲了些什么,若答对了,你以后时常来听也是可以的,不过若是答错了……”“君子曰:学不可以已。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木直中绳,揉以为轮,其曲中规。虽有槁暴,不复挺者,揉使之然也……德操然后能定,能定然后能应。能定能应,夫是之谓成人。天见其明,地见其光,君子贵其全也。”不等胡老说完,喻之就连着说了一大串,还半点不带停顿的,硬生生背完了整片文章。
胡老彻底惊讶了,莫非自己想错了,这孩子其实是真的来学习的?莫非他望着的不是自己爱徒,而是她桌上的书籍?瞬间被他的好学之心感动的眼泪的热泪盈眶。虽男子入学堂是不被允许的,但再也不管窗外的喻之了。
浮生也被惊讶到了,她也一直以为喻之是从未认真学习的,却未想到他竟然能如此熟练的背出《劝学》。莫非他也是每天在努力学习?
喻之看到浮生望向他的眼神中带着的疑惑,撇了撇嘴,凑到浮生耳边道:“我其实过目不忘的,虽然不能理解很多,但背诵这些对我来说都太简单了。”
浮生想想自己读了三四遍才将它背熟,默默不再吭声了,但小傻子就是小傻子,才不会因为过目成颂而变得精明……
日子一天天过去,浮生不知不觉中把喻之也当做了不可或缺的人,而且比起弟弟,她藏了点私心的更愿意把他当做自己的未过门的小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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