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越楼在宏垣国的闹市之中,因十年前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开罪了凌渊帝,无人再敢靠近百越楼半步。

然而却有不少好奇的人,在周围的高楼亭台远眺观赏那把被封印在百越楼上的浊楠琴。不少文人墨客将它绘声绘色地抒写在自己的诗句、故事话本里。引来宏垣国上下及其他国家的人过来观摩这把拥有独特的琴。

随着时光流逝,百姓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有生意头脑的人竟围绕在百越楼周边建起了茶寮酒舍,供那些前来观摩浊楠琴的文人墨客闲憩。

久而久之,形成了以百越楼为中心呈圆弧形阵容包围的酒舍建筑群,俗称寮舍。每天有不少文人骚客在寮舍里吟诗作对,流年往返。

霍千雪来到百越楼下,她下意识抬头环顾四周,只见四下呈圆弧形的酒肆阁楼上觥筹交错,好不热闹,沁人心脾的酒香弥漫在空气中,感觉十分惬意。

酒肆阁楼上饮酒畅聊的人,草草看了眼站在百越楼下的她,便收回了目光,只以为是一个初来乍到的看客罢了。

初来宏垣国的人,但凡听说过浊楠琴这个典故,都忍不住来瞧瞧那把承载了凌渊帝恨意的古琴到底长什么样子,有的人想尽量地靠近百越楼,妄想能在百越楼下吸收凌渊帝遗留的灵气。

愚蠢,可笑至极。

“许兄,你看又来了个妄图韬光的女子。”

酒肆楼阁上一处无旁人打扰的厢房露台,一位青衣男子手里拈着白玉酒杯凭栏看着突然走到百越楼下的霍千雪,仍不住跟旁边正在作画的白衣男子揶揄了两句。

这些年来,不仅文人骚客喜欢到寮舍寻找灵感,还有不少女子喜欢到这里彰显自己的“情操”,妄图某一天得到了某位文人骚客的青睐,从而嫁个好夫婿。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王爷何必见怪。”

正在认真作画的白衣男子并未抬头,目光仍在自己闲逸的笔锋处。

霍千雪瞧见楼上的人似乎都很兴奋,只以为他们是在为凌渊帝等待那所谓的“知音”,所以眼里都是期待和感慨,不曾想这是个夺命的地方。

她相信了璇玑的话,深呼吸,往百越楼上走去。

“呵呵……”青衣男子朗朗笑了两声,侧头看向那白衣男子,揶揄道,“兴许是知道了你许医仙今日来此作画,这位姑娘才特意跑到百越楼下,入不了你的眼,至少得入你的画呀。问世间,痴情……”

青衣男子收回往楼下看去的时候,声音截然而止,愣住了。

不仅仅是他,寮舍各处在在畅聊的人都愣住了。

此女竟然上楼了!

上百越楼了!

一下子,整个寮舍哄闹起来,众人纷纷挤到凭栏处目不转睛眺望百越楼上的动向,一个个摩拳擦掌,小心肝紧张得快要跳出来。

自从九年前有人死在了好奇心下,便再也没有人上百越楼了,许久没有写诗作画的灵感,今天又可以刷新一波灵感了。

他们巴巴地看着,痴痴地想,眼下这位头戴纤尘不染的白纱斗笠的白衣女子定是个拥有绝色容颜的女子。

也许她被情郎伤透了心,断绝了生的念头,才走上百越楼,以这种轰动的形式了却残生。

也许她也痴念着凌渊帝,妄想与他发生故事,以“死”证明自己的心意。

也许她等待着,有一位如意郎君把她拦下来,心疼她,娶她。

也许她身上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故事……反正看客们早已浮想联翩。

霍千雪在众人热切的目光中走到了百越楼上,她慢步走到兰亭里低头看了眼尘封的浊楠琴,这琴虽然铺满了厚厚的尘,但仍能辨出这是用上好的楠木做的,隐约间似乎看见一些特别的纹路,像是涟漪荡漾的湖面,莫不成因为这样,才被称作浊楠琴吗?

她痴痴的凝视着尘封的琴弦,不知为何,仿佛看到了一位久别重逢的老朋友,这种感觉好亲切,好熟悉,可是脑海里却找不到记忆。

思寻着,她缓缓抬起青葱玉指,想要去触碰那尘封的琴弦。

围观的众人喉咙仿佛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处,四下一阵静谧。

察觉了异样,还在作画的许医仙才抬起来,忽见她站在兰亭里的浊楠琴前,心中不由得一惊,脱口喊道:“姑娘,危险!”

也许距离有些远,霍千雪并没有听见他急切的呼喊声。

“不要!姑娘!住手!”许医仙拼命大喊,却还是无法唤回她的理智,他急了急,连忙扔点手中的毛笔,双手交错凝聚灵力,想要施法阻挠她触碰琴弦。

“你疯啦!”旁边反应过来的青衣男子连忙按住他的手,阻止他施法,“你要是往那百越楼施法,会遭到要命反噬的!”

“可那是一条命啊!”许医仙心急如焚喊道,使劲推开青衣男子,再次凝聚灵术。

“别……”

“噔……”

青衣男子话音未落,一声悠远的琴音响起。

众人像着了魔似的,一下子呆住了,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一声琴音,霎时间穿透了整个都城,震彻了宏源国的每一个臣民的心,悠然荡气回肠,仿佛把尘封了十年的乐器弹尽了灰尘,都城各处挂在墙角上、收藏在箱底里的乐器顷刻间褪去尘埃,焕然如新,竟不约而同发出一声乐享,如共鸣般回应。全本qb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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