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瓦镇,坐落在大靖国偏北部,隶属于大靖北去的咽喉要道,小镇千多户人家,倒也是热闹非凡。

前两年也不知道北邻的馥离国抽的什么风,不顾两国千年交好之谊硬是举兵南侵。

在攻破大靖边关青风城之后还没等大军深入,便被反应神速的大靖国委派将军邓力夫带兵驱逐出国境。

如今两国兵马都在青风城北对峙。按理说大靖借此机会打一场护国反击之战正是理所应当,可不知为何大靖不打,馥离国是你不打我也不打但是就是不撤军。

就这样,两国的兵马在青风城外僵持着。

青瓦镇作为南下的咽喉之地,战乱一起那是人心惶惶,不少大户都拖家带口的跑路去了。

可过了些时日听说将军邓力夫大破馥离国大军,拒馥离国大军与国境之外,这小镇才渐渐恢复往日的繁华。

青瓦镇镇南多为大户人家及官家庙堂,镇北大都是一些贩夫走卒和本镇农夫。

此时镇北一条陋巷之中一个少年飞快的跑着,手里拿着破布袋,布袋补丁的缝隙中隐隐有黄土洒落。

只见这个少年长得眉清目秀,一张脸棱角分明,脚步飞快,一顿小跑跑到一间院落里,站在院子里高喊道:“小泥巴快把水端来。”说完就把手里的袋子扔到地,喘着粗气。

“来了来了”,随着清脆的喊声,从屋里跑出一个小姑娘,小姑娘大概有七八岁,穿着一件青布棉袄,面打着补丁,洗的泛白,却也是显得干净整洁。

小姑娘蹦蹦跳跳跑到少年跟前委屈说道:“范遥,你又要抹墙啊?

去年你就抹来着,结果一到入冬你抹的泥巴全掉了,屋子里四处透风,娘又病在炕起不来。

要不是张婶和刘叔他们过来,点的篝火和泥帮咱们把墙抹,去年冬天说不怎么过呢。”

范遥尴尬一笑说道:“去年我不是没经验吗?一是水放多了,二是我少放了一样东西。”

说完从地拿起一把稻子杆,“看到没,这东西也叫泥筋,和泥的时候放进去,这样冬天冷的时候泥巴也不会掉下来,当然水也要放的不多不少,去年和泥水放多了”。

小姑娘走到少年面前,面带幽怨道:“范遥你变了,刚到我家的时候你叫我妮妮小姐,爹没了你叫我妮妮。这次娘刚走没多久,你就叫我小泥巴了,再过些日子你会不会把我当成泥巴扔掉啊。”

小姑娘说完委屈的不得了。

名叫范遥的少年急忙扔掉稻草,弯下腰用手轻轻搂过小姑娘说道:“怎么会把妮妮大小姐当成泥巴呢?我当年来到青瓦镇,要是没有遇到李叔李婶,我想我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所以啊,你范大哥是不会扔下你一个人的,来,看你范哥哥把墙抹好然后带你去捡秋荒去。”

“好啊好啊,遥哥我要吃烤红薯。”小姑娘开心的喊道。到底是个孩子,悲伤走的也快。

名叫范遥的少年微微一笑,便开始和泥抹墙。

家里的两间房都是土坯房,风吹雨淋的,夏天太阳再一暴晒墙就会开裂,到秋天一定是要抹墙的以便过冬。

范遥今年十四岁了,流浪到青瓦镇时也就是十二岁。

十多岁大的孩子,站在李妮爹娘开的馄饨铺子门口就是看着咽口水。

李妮她娘看着可怜就给孩子盛了一碗馄饨,范遥接过馄饨却没吃。

把馄饨放在桌子,拿起抹布就开始帮忙收拾铺子,收摊的时候又扫地摆桌子,都忙完了才端起馄饨,狼吞虎咽的吃的那叫一个香。

等吃饱了,跟李妮她娘道了谢,离开了铺子。

第二天范遥就去河里抓鱼,抓了几条鱼,挑出来几条小的,拿去酒楼换了个馒头,大的就给妮妮娘送了过去。

妮妮她娘也没客气,接过鱼就对范遥说:“以后接着来帮忙吧,馄饨管饱”。

范遥眼睛微红,点点头答应下来。

妮妮她爹在一旁说道:“小娃娃不要哭,靠着手脚吃饭不丢人。”

如此就是一年多过去,去年冬天,妮妮她爹染肺疾没挺过冬天就过世了。范遥抗的棺材,那年妮妮才七岁。

今天春天妮妮的娘又染风寒,范遥就一个人支撑着馄饨铺子。

早卖馄饨,下午去打零工,每天赚的钱都去给妮妮她娘抓药,却是杯水车薪,到后来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卖了人却是没救回来。

妮妮她娘就快撒手人寰的时候,一只手拉着李妮,另一只手拉着范遥却已是说不出话来,范遥和小妮妮都哭花了脸。

范遥低头轻轻说道:“李婶,你放心,妮妮我会照顾好,以后她就是我的亲妹妹。

我会抓鱼做馄饨,一定把妮妮养的漂漂亮亮的,将来找个好人家嫁了。”

妮妮她娘没等把话听完就咽了气。可怜李妮八岁大的孩子就没了爹娘,小姑娘悲伤了好久好久。

在那之后范遥就早卖馄饨,下午就在镇子外的小河里抓鱼,留两条给妮妮吃,其余的卖了贴补家用。

就这样不是兄妹的兄妹在一起过了近一年。

小妮妮想爹娘的时候范遥就在旁边哄着,说:“李叔李婶心肠好,阎王爷肯定让你爹娘投个好胎,这时候说不定在哪享福呢。”

小姑娘就问:“范遥你的爹娘呢?怎么不见他们管你啊?”

范遥叹口气道:“我家原住在青风城,我爹是风青城都尉,我娘也是一校尉。

馥离国大军偷袭风青城时,我爹娘都战死了,我爹的一个亲兵带我逃了出来,我记得他,他叫吴老成,跟在我爹后面天天笑眯眯的。

他带着我逃出了城,遇到馥离国的小队追兵要屠掉一个村子。

他把我放在一个干草堆后面自己就冲了过去,回来的时候一身血,还跟我说,小范遥,你别看我这么惨,那一小队敌军比我惨十倍。

就这样,到了晚他就不行了,临死的时候说对不起我爹,要我好好活着,说完就咽气了。

你说他傻不傻,那队追兵至少有二十几人,他就那么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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