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御史大人的眼眶一红,“虽说金玲只是妾室之女,可活泼伶俐,贪玩好动,甚讨臣的欢心。她的娘亲在此事之后不久,便郁郁而终。”

“徐大人,人死不能复生。”苏锦年无力地安慰道。

面对生死相隔,再多的宽慰话都是徒劳。

一阵夜风拂过,御史大人只觉脸上一凉,赶忙用力地擦了擦脸,抬头正现一个熟悉的面容。

他仔细摇了摇头,却见玲琅越靠越近。

玲琅早已解开发冠,如瀑乌发飞洒而下,勾勒出曼妙的腰身。

“年姐姐,你们在聊什么呢?”玲琅揉着惺忪的眼睛,以女音问道。

“你……你……”御史大人眯起眼睛,仔细去看。

“这是玲琅,徐大人你见过的!之前以苏府门客入宫参加晚宴,解开了那机关盒子。”苏锦年介绍道。

谁知御史大人突然起身,一个箭步冲到玲琅面前。

玲琅顿时清醒,赶紧躲避,“你做什么呢?不知男女授受不亲吗?”

苏锦年也心头一悸。

朗天惊醒,从一手一把按住御史大人的肩膀,“徐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她……她是金玲。”御史大人颤抖着双唇,指着玲琅叫道。

“什么金玲,我叫玲琅!”玲琅略有不悦,转身钻进马车之中。

“不对,我的金玲早已去世……她不会是……”御史大人这才醒悟,双腿一软跌坐在石头上,“可她为何……”

听着御史大人的呢喃,朗天只是叹道:“徐大人,不如早些歇息。”

御史大人点头,这才转身向苏锦年赔罪,“是臣失礼了!”

苏锦年仍蹙柳眉,若有所思,“没事,我知晓,是大人心心念念女儿,过于激动了!”

直到大伙儿回到马车中,苏锦年才斜靠在马车上,陷入思索。

旁人不知玲琅的身份,可她知道。

玲琅与出走姑母苏长虹几近一模一样,她本就觉得奇怪。

而玲琅当年来到这个世界时,无意到了原身受伤的身体里,算算时间,和徐金玲遭山匪截杀一致。

难道姑母当年隐姓埋名,成了御史大人的侍妾?

可姑母当年是那么骄傲的一个女子,怎么可能安心为侍妾?

苏锦年一时想不通,只得再寻机会与玲琅聊聊。

御史大人回忆往事,已经伤心欲绝,她岂能再揭开他的伤疤?

一夜无眠,待天边蒙蒙亮起,马车已经开始疾驰。

但听“哐当”一声,苏锦年惊醒,正见装着冰魄银针的匣子跌落在地。

她弯腰捡起,顺势看了看睡熟的三人,掀开车帘。

两边的风景变换,初春的萌芽渐发。

一股清醒的花草香气弥漫。

“主子,你醒了!”朗天没有回头,“在过几丈便能见溪流,咱们洗漱一下,接着赶路!”

苏锦年简单应了一声,扭头正见李女医偷偷睁眼的模样。

果然是她动了匣子。

没多久,马车就停了。

苏锦年掩唇咳嗽一声,提着裙摆下了马车。

清澈的溪流潺潺而动,将人满心阴郁也给带走了。

朗天和车夫坐在溪流边的大石上小憩。

苏锦年伸手撩起一掬,猛地泼在脸上。

冰凉刺骨,顿时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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