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还差四五天的时候，厉疏影闹着要吃糖。
厉承胥出皇宫前，林宣特意提醒过他糖不能多吃，让他注意小疏影的饮食习惯，所以自从奶糖吃光之后，小姑娘就没再吃过糖了。
想着离过年还差几天，厉承胥稍微放松了些，给厉疏影买了糖和糕点，领着她去瓦肆买年货。
临近过年，瓦肆正热闹着，勾栏处有人唱戏玩杂耍，厉疏影目不转睛地看着，忽然仰起脸问：“哥哥，小哥哥看过转碗碗吗？”
厉承胥怔住，小太子身份尊贵，想要什么都能轻易得到，但他自小生活在皇宫里，或许从未听说过转碗这样的杂耍。
厉疏影看他没有回答，唔了一声，又问：“有人陪小哥哥玩吗？”
皇宫里宫仆多，不缺陪小太子玩的人，但他没有兄弟，同龄的玩伴很少，这问题厉承胥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小疏影眸子里立刻闪烁起了同情，“那……小哥哥有没有糖糖吃啊？”
“有。”厉承胥终于找到个可以回答的问题，认真道：“他有很多糖。”
小疏影这才高兴起来，厉承胥心情却差了不少，小太子自从受伤醒来就软得不行，又乖又粘人，现如今没了玩伴，也不知会不会哭鼻子。
小糖包哭鼻子的样子，大概跟漏了糖水似的，仔细想想还有点可爱。
厉承胥一脸正直，假装自己没生出过逗哭小太子的想法，牵起妹妹的手说：“走吧，该回去了。”
出了瓦肆热闹进了小巷子之后就渐渐化作沉寂，天太冷，买完年货的人都不爱出门，被厉承胥踩到的积雪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厉公子，”有人唤道，“留步啊厉公子！”
厉承胥听这声音有些耳熟，似乎是小太子身边的太监桑叶，回头看过去果然是，遂试探着问：“殿下让你来找我？”
小太子不会真的在哭鼻子吧？厉承胥有些心疼。
“是娘娘让我来的。”桑叶笑道，“殿下最近新做了糖果儿，嘀嘀咕咕说要给小疏影给云清哥哥给厉承胥，娘娘猜他是想见你们，就派我过来带你们进宫。”
厉疏影眼睛一亮，“新糖果儿？什么味道哒？！”
小姑娘软萌乖巧，桑叶对她说话时声音更柔了三分，“是果碎糖，有些是奶糖里加了果碎，有些是红糖熬成硬糖，中间放上一颗果脯。”
厉疏影拽拽厉承胥的衣角，娇软地喊：“哥哥……”
桑叶适时说：“轿子在巷口，路滑，没让他们过来。”
厉承胥沉默片刻，微点了下头，“去。”
“哥哥最好啦”厉疏影欢呼一声，“桑叶桑叶，小哥哥做的新糖果儿好吃吗？甜不甜？多不多？”
桑叶笑眯眯地答：“多得很，特别甜，不过也有些是酸甜口的，里头夹着红红青青的果碎，好吃又好看。”
皇宫里，林宣把新做的糖果儿分成几份，一共四份，每份个数都一样，还特意留出了不少分给贴身伺候的宫仆们。
他总觉得，过年就是应该有许多糖果才热闹，含一颗糖在嘴里就好像会甜上一整年。
“青萝，红桃，你们替我送糖吧。”林宣细心地把糖果放进小红袋里，认真地嘱咐：“这袋是给云清哥哥，记得告诉他别太拘束自己，这袋是小疏影的，让她克制些，这袋……”
他今天穿的是一身小红袄，上面绣的金龙也被衬得有点发红，外头披着个火红的狐裘，像是雪天里的一团火。
厉承墨眼睛里映进这团火，听着林宣的自言自语，心里被烤得暖融融。
小疏影松开哥哥的手，快步跑到林宣身边，眼巴巴看着他，“可不可以现在就给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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