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才打算晚了吧,”顾清韵托腮,“那姜大师的确厉害,我还记得好多年前我从他手里得了一只兔子灯,那兔子真是惟妙惟肖。”
“兔子灯算得什么?我在墨阁见过一只水龙灯,明明是灯,但能喷水,你们说奇不奇?只可惜那灯不外卖。”顾橙锦语调有些叹惋,“说起机巧阁,祖宗,您怕是不知道,咱们京城里啊,出了一个顶大的笑话。”
“哦?是什么?”老夫人一听来了兴致,腰背都挺直了些,她身边的丫鬟忙塞过一个软垫,让老夫人更舒坦。
“那姜大师有个女儿,年纪不大,生的是花容月貌,还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姜大师那铺子到她手里,据说是日进斗金,原本这样的姑娘,那真是好女百家求,但您猜猜怎么着?”顾橙锦非得要钓老祖宗的胃口。
“停停停,既然要老祖宗猜,你说有什么意思?”顾清韵截住她的话头,“奶奶,您就猜猜,您这么聪明,一准能猜到。”
“我不猜。”老人自在微笑,“左右憋不住的是你们,我啊,可不去惹这个口业祸。”
“您也是个偏心的,”顾橙锦轻哼一声,“自己不担,却要我来说。明日啊我一定要在您那佛堂上两柱香!”
“这姜小姐也不知道犯了什么混,偏偏相中了沈侯爷,在京城那是搅动风云,非要踏进侯府的门槛,如今这京城,多少人都在指着这件事笑呢。”顾清韵讲得眉飞色舞。
顾家老夫人性格宽厚,并不怎么使劲约束小辈们,故而小辈在她面前也有些肆无忌惮,别家闺房里都不准提的话,但顾家就能摆上炕头讲。
顾老妇人的道理很简单:左右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小时候经得多了,日后才不会打眼。
“哦?这孩子竟生了这种心思?”老夫人微微露出惊讶,“我记得沈侯,今年足有……”
她想不太清楚,顾夫人忙笑着接话:“这还真是难住老祖宗了,寻常没什么能难住咱们老太太的,这也真是少见。”
顾夫人主持府中中馈,没少跟各府走动交际,这种事她自然记得清楚,然而沈侯爷到底是外男,她不好直接点明。
“奶奶,您随口说一个年纪呗,反正我们也不知道,还能判您错不成?”顾清韵偷偷提醒,“只要五哥哥不戳穿,他这个孩子呀,最是不明白嘴上孝敬您。”
“沈侯该近四十了吧?那姜大师年岁也不大,像是沈侯一辈人,这姜家小姐还真是……”老夫人一时也没什么话说。
“奶奶听她们诓你,既是流言,如何当真。”顾云白轻笑,但笑意到底是没融到眼底。他没想到在自己家宅竟然听到姜雨胭的名字,还是以这种方式。这不是他所乐见的,虽知道自己贸然开口可能招致怀疑,可他实在是忍不住。
顾云白一开口,顾夫人就看了过来,但女人素来沉得住气,她只是短促地看了顾云白一眼,很快不动声色地转过脸。
老夫人也是记挂上这件事,自己这个孙子那是出了名的油盐不进、清心寡欲,如今竟为一个商户女开了金口,也不知道是他对流言不忿,还是对那女子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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