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秋得了赏赐,全院的丫鬟都跟着喜气洋洋,沈知秋的奶嬷嬷当天就上门,拉着沈知秋说了好一堆话。
“我就说这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为人处世事事小心谨慎,为夫人着想,夫人自然也会为你着想,”老嬷嬷很有些苦尽甘来的扬眉吐气,“夫人既看得到你,这日后的婚姻大事,也不需要我们担心了,夫人自然会为你打点的。”
婚姻大事,最初沈知秋院子里担心的都是这个,毕竟身为主母,沈夫人想用这个拿捏沈知秋太容易。
婚姻大事。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沈知秋难免烦躁,她把自己的手从老嬷嬷手中抽出:“嬷嬷过来还没用饭吧?正好让厨房在我屋里摆上一桌,咱们热热闹闹地吃了,这肚子暖和,人也妥帖。”
老嬷嬷连连说中,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
沈夫人一走,沈府很快恢复成死水一潭,上下都循旧例来做。对待老人们,沈知秋到处打点过而对待那些或软和或惫懒的骨头,沈知秋也好好敲打过。她管家也算是理出章纲,前头压住了,后面就万事好办。
沈知秋现在总算是能腾出手、喘口气,只是从“知之斋”出来的仆从们还是一张苦瓜脸,一日三次同沈知秋抱怨:“少爷近来胃口不佳,先前想请大夫给他看看,全都被少爷赶了出来。”
“小姐这可怎么办,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这丫鬟很有些担心,“少爷日日熬在书房里,这读书本就是个耗费精神的活计,再不好好吃饭,那能顶得住嘛。”
“不用请大夫。”沈知秋想了想,“让厨房多给少爷备下汤羹,你们时不时也送些点心茶水进去,不要多劝也别多话,他这心里烦着呢。”
心烦意乱的时候自然没什么胃口。
姜雨胭这件事,还是要她出马去摆平,留下把柄在姜雨胭哪里,终归是不好的,毕竟顾云白也隔三差五去机巧阁,倘若叫顾云白知晓她沈知秋是这个面貌,恐怕日后也会对她敬而远之。
沈知秋想想就要叹气,如若能选,她可真想把姜雨胭远远打发了,终生再也见不到才好。
“姜阁主,这沈家,可都是第三回了,”张管事拿出账本给姜雨胭看,“阁主你说这沈家是不是添丁了?怎么接连不断地从咱们这里搬东西,我看了看那可都是小孩子心仪的玩具。”
姜雨胭翻开账本瞧了瞧,少女忍不住想了出来:这沈知秋还真是好笑,她想出来的缓兵之计就是天天让人上门买东西吗?
难道在沈知秋眼里,她姜雨胭就是钻进钱眼里出不来的人?
“阁主,这话原不该我说,只是这几日街上传闻又不大好听,”张管事一脸为难,“先有那沈公子,后面又有这沈小姐,这沈家家仆成日往咱们铺子钻,这外面都在说……”
“说什么?”姜雨胭挑眉。
“说沈家这是在讨好你,有意跟您结亲。”还有一截话张管事也说不出来,毕竟太难听了。
说什么姜雨胭还真是好手段,从沈侯都沈少爷,父子俩都哄得妥妥当当,简直像是给人灌了迷魂药一般,就不知道姜雨胭进了沈府,到底是要跟老的,还是跟小的。
这流言有过前期铺垫,又加上沈夫人回了娘家,经过众人这么一传颂,那是说得有鼻子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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