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都。

晨月高挂,西方失道后出现七彩异象在清晨的夜幕中低调而含蓄。

一道黑影划破夜空沿着乾阳大街直奔乾阳宫而去。

司马侯司马赋父子住马仰头,只见头顶夜空中有东西一闪而过,司马侯眼神一凝,一把取下马鞍上挂着的玄铁弓撑了一个圆满,三支发着寒光的利箭离弦而出发出骇人的破空声,前方快速移动的黑影速度一顿由高空坠下,司马侯身边几个以青布蒙面的异士身形一闪便追了过去,没过一会儿将刚才头顶划过的黑影带回。

一只双翅小妖身中三箭已经断了气。失道后境外的妖物犹如离水之鱼,成群的死去后还剩一些妖物在艰难度日,更有少数的妖物可以冲进七国。

司马侯征战半生被血浸出的威严在这玄铁重弓的大张大合中显露出来,原本乾阳街上缓缓移动的一干马车仿佛被定住一般,许久后凝固的空气才开始流通,车马声和人声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司马侯看着异士递上来的小妖,自己三箭纷纷命中其要害,他摸着花白的胡子不禁得意起来,这些年他原本张扬的性子因为朝廷的党派内斗而磨砺的十分内敛,鲜少有如今这样觉得心情爽利的时候。

乾阳大街后面慢慢追上来的一辆马车中,车窗帘幕慢慢落下。

窦玄收回落在司马家父子身上的视线,合上车帘,扭正身子面对着窦山,手中的暖炉握紧了些。

窦山端坐在一旁,披着狐皮大氅正在悠闲的闭目养神。

窦玄也不急,只是轻飘飘的说:“司马右宰尹一把年纪了依旧好箭法。真是威风极了。“

窦山轻笑,眼睛没有睁开:“威风是一时的,如今安定州出了这么大乱子,边皞那个州牧是怎么做的,竟然连手下官员同秦国人勾结做了这么大事都不清楚。“

窦玄听到窦山说起秦国人眉头微皱:“杨子成那边同我们的联系该如何?若是这次杨子成栽在松江,那我们……“窦玄话没有说完。

窦山将滑落下膝盖的大氅往手边挪一挪,慢慢说:“杨子成不傻,更何况,我们窦家同杨子成有的仅是生意上的联系。“衷州窦家丝织闻名七国,又何止仅仅同秦国杨家有生意往来。

窦玄点头。

窦山继续慢慢说:“这次松江的事情看似州牧边皞也难辞其咎,但如今司马家用途正大,边皞的位置怕不会发生变化,只要岭北郡郡守的人选还是我们的人,那这次不论发生什么对我们窦家而言都没有什么变化。“

窦玄仅是眼珠子稍微滑动了一个位置,便琢磨过来了这当中的诀窍。窦家同杨子成勾连许久,不论窦家屁股多干净总是不希望被人扯出多少和杨子成的关系。

这次松江的乱子中,最后的结果无非是边皞被武王申斥,岭北郡郡守吴骏声被处置,松江县县守必死无疑,对于窦家而言,只要岭北郡郡守是窦家的人,那不论松江杨子成哪里闹得再凶,总会有岭北郡的郡守给兜着一层,连窦家的皮面儿都伤不到一二。

窦玄看了窦山一眼,怪不得窦山听到松江报上来的事情连眼睛都不睁一下。

窦玄扭身抬手,微微掀起车窗的帘幕,风声传到耳边,他望向外面车马来往的乾阳大街,一双眼睛甚是黑沉,仿佛可以无声地吸纳夜晚漫天的星光。峻削的侧脸有嘴角微勾,他望着天空西面的七彩异象心想,这失道对七国百姓而言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

“今年你鉴才试的结果也下来了,为父希望你可以往岭北郡为郡守。“窦山突然出声。

窦玄扭头看窦山:“父亲从前答应儿子把许诺给顾盛伯父岭南郡郡守的位置给儿子。“

听到顾盛的名字窦山眉心一动,然后缓缓睁开双眼,他天生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睁开眼睛更是一副富贵文士的温和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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