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都。

窦山带着窦玄进入乾阳门,窦山站在宫门口,身边有宫人执灯照明:“你去见你姐姐吧。”

窦玄想想问窦山:“可有话带给长姐?“

窦山轻笑,一张慈眉善目的脸上满是和善,他鼻下两撇修理整齐的胡子微微抖动,不在意的说:“该说的为父在她出嫁时便已经说明白了,她心中有数。“说完转身往乾阳宫奏事。

昨日夜里下了大雪,宫人仅仅来得及扫出一条主干道,夜风中,白雪铺地,窦山身着暗红色圆领官袍,外面罩着的立秀黑虎皮大氅威严十足。

窦玄站在窦山身后恭敬的行礼送窦山远去,他抬眼后看着窦山雪地中远去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勾起,黑沉的眼眸中,四方天地中通白的雪色都投映不进去。

他这父亲一生薄情,对待唯一的女儿竟也未存着几分怜惜。

宫人一旁弯着腰小心翼翼的执灯等候着:“窦国舅……咱们该动身了。“

窦玄点点头,笑着收紧了身上的大氅,随着宫人往窦蕙的坤地宫探望。

夏王宫中,穿过宫外的乾阳大街,进入乾阳门,迎面看见的便是武王处理政事的乾阳宫,坤地宫位于乾阳宫后方,是帝后日常居所,坤地宫身后西北角有几座小宫阁,用来居住夏王其他的妃嫔。

因为大夏一夫一妻,所以纵然夏王有意恩宠其他女人,却是依旧要与皇后同居坤地宫,更何况武王即位后仅有窦蕙一名妻子,所以帝后感情还算和谐,这坤地宫武王也是一直居住的。

坤地宫中,深红色的帘幕重重,在寝宫内武王和窦蕙已经起身。

窦蕙已经习惯了皇后的工作,在宫人们侍候武王梳洗时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候着一会亲自为武王挂上腰间佩环,娴静温柔的脸庞上看不出任何多余的不属于皇后的情绪。

武王在宫人侍候穿衣时,一直悄悄从铜镜中看着皇后窦蕙的表情,皇后生的绝美,堕马鬓间艳丽的牡丹都比不上她眉目间的颜色,自从嫁入乾阳宫后她便少有从前闺中的鲜活。仿佛冬日被霜雪笼盖的芍药,有气无力的活在这坤地宫的一角。

寝宫外宫人禀告:“陛下、殿下,窦国舅到了。”

窦蕙听言,正低头拿着佩环为武王佩戴的手一顿,抬起头一双温柔的眼睛竟露出几分欢喜。

一旁武王正温柔的看着她,笑着说:“许久未见了吧。”

窦蕙纵然心中想念,也没有失态,由宫女扶着为武王佩戴好佩环后才看着武王红了眼眶。

窦家高门大户,可家中亲近的嫡系子弟仅有窦蕙窦玄姐弟二人,当初嫁入乾阳宫时,陈氏因为恼怒窦玄并未让窦玄送嫁,窦蕙一个人被自己的亲生父亲送进了乾阳宫的宫墙,嫁给了自己根本不想嫁的人。

武王心间一软,亲自牵着窦蕙的手走出寝宫,来到偏殿,窦玄已经等待在那里。

高门广殿中,窦玄身穿大氅背门而立,挺拔的身影在敞开的殿门中投下细长的影子。

武王携着窦蕙进入宫殿,窦玄跪倒行礼,眼神从武王牵着窦蕙的手上一扫而过。

武王看到窦玄笑着说:“孤看到了你鉴才试的答卷,不愧是我窦氏子弟,对的起安阳双杰的名声。”

窦玄低头道谢,抬首间窥见窦蕙微笑着泛红的双眼。

武王早朝在即,稍微和窦玄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武王走后,窦玄陪着窦蕙小坐说话。

窦蕙屏退下人,她坐在上位手中捧着一盏热茶想了许久,才缓缓的对窦玄说:“顾伯父的事情本宫听说了”一双波光袅袅的眸子挂了泪珠。

窦玄面对窦蕙,嘴角的淡笑微微收敛了些。

两人之间的空气顿滞了许久,窦玄才敛了眸缓缓轻叹一声。

窦蕙用帕子逝去泪水,低声问:“囡囡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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