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浥尘垂头掩去了眸中的些许思量,谢道:“那便有劳太子妃了。”

于是乎,一行人便来到了曲华容的居所,她还特意遣人寻了套素色衣裳来。

待沈浥尘换好衣裳离开后,曲华容迫不及待地便吻上了那个让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凌静仪先是有些抗拒,随后便不由自主地迎合起了这个吻。

当两人倒在榻上时,凌静仪喘息着用手抵着曲华容的肩,声如蚊呐,“此处……不妥。”

“无妨。”曲华容抓着那手按在了榻上,便又不容分说地吻了下去。

芙蓉账内,春.色无限。

外头正离去的沈浥尘突然停下了步伐,回头看着屋内似有所思。

曲阑珊见此,不解地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屋内?”

“没什么。”沈浥尘回过了头,总觉哪里有些不对劲,然而却又说不上来,只得叹道,“走吧。”

待沈浥尘二人回到听荷亭时,亭内几人的态度似乎有所缓和,凌昱不时向季舒举杯,季舒也并不推拒。

看着坐在身侧的沈浥尘,季舒有些走神,沈浥尘身上裙衫颜色虽偏素净,但繁杂的纹饰与彩绣还是使得衣裳看起来颇显华贵,如此衣裳若是穿着的人没有上等的姿色,那绝对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可是她穿着丝毫不显别扭不说,反倒还有种相得益彰之感,真是怪了。

“早就听说三弟与世子私交甚好,三弟不为本宫劝劝世子?”凌昱突然将话头转向了一直不出声的凌微,也让季舒回了神。

凌微一愣,放下了银箸向凌昱拱手道:“太子皇兄言重了,微与世子不过只是点头之交。”

“诶,话不要说得这么早嘛,本宫又不会勉强三弟。”凌昱抬了抬手安抚凌微道,“父皇膝下如今只有四子,老二老四本宫是指望不上了,这些年也就与三弟合得来些,唯有三弟与本宫才算得上是手足兄弟。”

如此明显的拉拢,凌微不会听不出来,按理说以他如今处境尴尬,若能倒向太子,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说不定日后还能谋个生路,只是……

凌微并未多想,起身朝凌昱便是一揖,“多谢太子皇兄的抬举,但恕微才智不足……”

季舒眉头一皱,打断了凌微的话,“不知方才所说的曲季两家联手一事,是太子所想还是另有其人?望太子实言相告。”

见季舒不再装傻充愣,凌昱对她话中的不敬也并未在意,好脾气地答道:“是母后提出来的,不过本宫也有此想法。”

“那国公呢?”

“我在此,自然是父亲准了的,世子不必忧虑,曲家确是诚心相邀。”曲华良起身执起酒壶走到季舒跟前,亲自为她斟了杯酒。

季舒饮尽了杯中酒方才说道:“我自然是相信的,只是这事我做不了主,还请容我回府与父王说说,如何?”

曲华良也不是这么好敷衍的,紧逼着问道:“那世子之意为何?”

季舒把玩着掌中的酒盏,突然没来由地向凌昱问道:“这湖上青莲我甚是喜爱,不知太子能否赠我些莲子?”

宴席散后,凌昱有些郁卒地看着亭内仅剩的曲家两兄弟,略显无奈地说道:“本以为从季舒这入手会容易些,没成想却是小瞧她了,你们说她是否有意与本宫联手?”

“莲子联子,或许是有这个意思的吧。”曲阑珊叹了口气,只觉自己今日才算是对季舒有了几分真实的了解,“也许我等往日都轻视她了。”

“何止你我。”曲华良看向湖上季舒乘舟远去的身影,面色沉重,“怕是整个平都的人都让她给耍得团团转了。”

“你这是要与曲家联手?”沈浥尘看着身旁正毫无形象地扯着莲蓬的人,顿时有些无语,凌昱都答应会让人给她送到府上了,竟还要当着人家的面糟蹋人家的花。

好容易才扯下一个,季舒显然心情不错,撇了撇嘴道:“我又不是傻子,今日帮了凌昱,谁知道往后的他不会是如今的凌绝?”

“应当不会,凌昱此人看着庸懦有余,狠决不足,不然也不会任由曲家摆布。”沈浥尘说罢,看向季舒的双目中略带着些探究,“除非,他是在隐而后发。”

她这话说得很是隐晦,也不知究竟是在说谁。

季舒错开了眼,打着哈哈道:“呦,你与凌昱才见过几次?竟还能看出他的性子来,难不成你还会相面?”

调侃归调侃,她还是说道:“你也说了他背后还有曲家,曲家到底是个是什么想法还看不出来,不过那位曲皇后想来应是与凌绝翻脸了,那么曲家会因此公然与凌绝分庭抗礼吗?”

如果会,那便是真的想拉拢镇南王府,如果不会,那今日的邀请就很耐人寻味了。不过不管会不会,她又何必趟这趟浑水?隔岸观火什么的,她最喜欢了。

沈浥尘正凝眉思量,不防被季舒的惊呼声给拽回了神。

“唔,真甜啊!果然不是寻常莲子能比的。”季舒眨眼间便将手中的莲蓬给吃了个七七八八。

沈浥尘心中突然冒出了个不好的想法,“你向凌昱要这莲子,难道仅仅是为了吃?”

季舒闻言瞥了她一眼,好似在嘲笑她为何会有如此想法。

“难不成你以为我还能有别的意思?”

呵呵,所以白吃了人家的饭不够,还要骗人家的莲子吃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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